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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的开口,童麦的心脏快要从嘴里蹦跳出來:“叔叔,我突然之间记起……我有点事情找他说,去去就來!”

    实在是沒有什么借口可编了,继续在这里僵持下去,谁都不妥协的结果就是霍亦泽会彻彻底底的破坏掉这一场好事……

    不可否认,她是有点责怪厉贤宁的,可是?她从來不想他在众人面前丢面子。

    “童麦……”厉贤宁蹙眉。

    可童麦此刻却是摇了摇头,眼神里好似在告诉他,她会回來,不用担心,她不会和霍亦泽走……

    见童麦和霍亦泽离开,其他宾客的眼眸开始瞠大了,怎么回事,这订婚还要不要继续,这是大家所最关心的。

    “霍亦泽,你玩够了沒有,我请你,恳求你……不要在这个时候玩我了好不好,我玩不起!”避开了绝大部分人群的目光之后,童麦情绪越來越激动了,眸子里除却火焰之外,她蒙上了一层水雾,泪珠彰显着对他的反抗。

    只是,不管她现在怎样,他不可能放手了。

    “取消订婚,和我去医院,否则……我不知道我接下來会做出什么事來!”绝对不是威胁,而是万分的认真,肃然的眸光紧紧的盯着她,令童麦无所遁逃,他放不下,他现在坦白,诚实的接受自己的心,无论如何说服自己,始终是无法放手……

    厉贤宁悄然的跟在他们的身后,他更是不会允许童麦从订婚场上离开,只是越凑近他们,才发现不远处有陌生人用枪口对准了童麦和霍亦泽方向……

    正文第二十二章灵魂尽碎

    而霍亦泽和童麦沒有注意到周围的异样,完全陷入了彼此的争吵中,失去了警惕。

    “小麦,走开……”

    厉贤宁惊慌,怔愣了好半响,才好不容易从喉咙里逸出简短的几个字眼,声音是极其的沙哑。

    待童麦和霍亦泽还沒有反应过來时,一声枪响在耳际震天的响彻……

    伴随着声响,订婚场地上陷入了一片混乱中,尖锐声,叫喊声交杂在一起,霍亦泽适时的护住童麦,眸光触及到不远处向他发出挑衅的执枪男人。

    显然……这一枪是冲着他而來的。

    童麦凝望着躺在地上的厉贤宁,双腿的力气瞬间被抽干了:“小a……”唇瓣里变得干涸,仿佛卡不出一个字眼來,只有唇形约莫能看出她是在叫厉贤宁。

    “小a……你不会有事的,不会……”好不容易挣脱了霍亦泽的怀抱,明明她和厉贤宁之间就是那么近的距离,然而,她的双腿之间却在此刻是彻底失去力气的爬过去,捧住厉贤宁中枪的头颅,掌心下还有他温热的血液在流淌……

    “麦……”厉贤宁还有一丝丝气息在游移,努力撑开疲乏的眼眸,鼻尖吸入的呼吸已经越來越少了。

    “小a,不要说话,不会有事的……我不允许你有事……”紧紧的抱住厉贤宁,想哭……却哭不出來,五脏六腑宛如被腐蚀,在接受着最大的凌迟。

    嘴里不断的说着小a不会有事,然而,她掌心下的温度却越來越沁凉。

    “厉贤宁,先别说话,我们先去医院!”霍亦泽这个时候异常的冷静,厉贤宁现在失血过多,必须去医院抢救。

    “你走开,滚……”童麦则是任性的把他推开了,童麦这时更是敏锐的嗅到了这一枪绝对是和霍亦泽有关系,自然而然对霍亦泽的敌意就强了。

    而此刻快要呼吸窒息的厉贤宁却是使出了最后的力气,他害怕如果再不说出口,恐怕以后再也沒有机会了:“麦……对不起……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能继续容忍我,和我订婚……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爱你……我这一辈子爱过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唇里断断续续的逸出,虚弱的好像随时随刻都会呼吸停止。

    “呜呜呜……”童麦这一刻泪水犹如决堤似的疯狂涌出,排山倒海而來的痛苦和内疚快要活生生的吞沒他,心下不断在呐喊着:小a,千万不要有事,不能就这么离开我,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沒有一起去做……

    只是,她说不出口,只是一个劲的在哭。

    厉贤宁好想伸手上前抱抱她,给她安慰,却再也使不出力气了:“麦……我爱你……”说得很轻,轻到贴近他的唇瓣也难以听得清楚。

    “小a……你醒醒……你醒來……我们说好了以后再也不分开了,你不要捉弄我好不好……快点醒來……”

    厉母远远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儿子,身体支撑不住的昏厥过去,而裴若雪却是呆若木鸡似的伫立在原地,远远的,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他,告诉自己:他不会有事,而心底所有的期盼在一点一滴的流失……

    她一直都知道厉贤宁很爱童麦,可却不知道他的爱竟然可以爱到替童麦死也在所不惜……

    救护车的声音,警车呼叫的声音,再加上现场人们的议论纷纷……所有的声音在童麦的耳际如同虚设,她听不见,只有厉贤宁说爱她的话语在耳旁不断的回旋……

    在订婚之前,她想过千万种的情形,或许,她会因为承受不了厉贤宁的出轨在订婚礼上一走了之;或许,她还是会装作平静和他继续下去……

    始终,沒有预料到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这一场订婚……

    ,。

    医院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之后,终于有了结果:

    “击中先生脑部的子弹已经取出來,子弹伤得不是要害部位,沒有一枪毙命,不过。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有可能厉先生以后很难醒过來了……就算醒过來也需要一定长的时间,十年,二十年都说不定,目前还是一个未知数,或者一辈子就有可能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这里!”

    替厉贤宁动刀的医生认真的陈述着……

    虽然命保住了,但这对所有的人來说,这个结果和死一样难过。

    厉父厉母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医生……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儿子不可能醒不过來了……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要让他醒來……”

    “厉夫人,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題,厉先生保住性命已经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脑部的恢复通常需要一定的时间,你们可以尝试和他说说话,听音乐等的方式唤醒他,说不定有效,医学上,植物人重新醒过來的众多案例,所以,你们不应该气馁,而是,积极的去帮助他醒來!”

    医生建议道。

    童麦蜷缩在回廊的一角,耳闻医生的话语,阵阵晕眩传來。

    即便小a沒有死,然而让他在床上躺个十年,二十年……如同在过着炼狱般的生活,童麦脸上的血色已是抽去的一干二净了,白怵的令人心惊。

    这一刻,她宁愿躺在里面的是她自己,而不是厉贤宁……

    像她这种罪孽深重的人,才该受到惩罚,怎么会让厉贤宁來代替他,紧紧的拽住掌心,锋锐的指尖戳入掌心也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疼痛。

    在厉母狠狠的给童麦一巴掌的时候,只有耳边“轰轰”的声音,全身好似彻彻底底的麻木,这一巴掌对她來说腾不起一点一滴的痛,恍如……只有身体的痛,只有让厉母发泄她的恨意,她才会少许好过一点。

    “童麦,你还我健健康康的儿子,你把贤宁还给我,如果不是你……贤宁就不会受伤,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得,当初我为什么要让贤宁娶你,你一无是处,身份卑微,沒有哪一点可以配得上我们贤宁,可是……因为我们疼儿子,所以,只要他喜欢的,我们都点头,结果反而是害了他,是我们把他害成了这样……你这个该死的……”

    情绪失控之下,厉母开始疯狂的扯拉着童麦的发丝,奋力的攻击。

    “厉夫人……请你冷静一点,这跟童麦沒有关系!”霍亦泽沉声拦阻厉夫人,就算他现在很感谢厉贤宁救了他和童麦一条命,但也不能因为亏欠而任由着厉夫人伤害她。

    “你……霍亦泽是吧!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若不是你突然之间出现,闹得订婚礼上一片混乱,我们贤宁就不会有事……你们两个还我完整无缺的儿子!”

    厉母的情绪已经变得越來越乱了,厉父抱住痛哭落泪的厉母时,对童麦也发出沉声的警告:“以后你离我儿子远一点,若是下一次,再让我见到你,我就会对你不客气了!”

    沒有初次见面的亲和,厉父的眸色里溢满了戾气,那样的眼神足以将童麦刺伤。

    毕竟,那么多人看着,是厉贤宁自己主动上前推开了他们……

    厉父不禁在心底责怪自己儿子的痴傻。

    童麦不出声,她现在还有什么说话的权力,甚至连说“对不起”也不够脸面,她凭什么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把事情撇得干干净净:“对不起”就可以让厉贤宁醒过來了吗?

    锥心刺骨的疼痛遍布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里,甚至希望这一股痛干脆让她痛到死好了……

    不,甚至她现在连死的权力都沒有。

    霍亦泽伫立在她面前,不知该说什么?内心深处远远不如他表面來得平静,如果当时沒有厉贤宁,那么现在就是她了……

    不平静的心开始波涛汹涌起來了,双臂钳住童麦的肩膀,这一刻好想抱抱她,想要感受到她的存在,只要她还在就好,其他什么事都好办。

    只是,童麦在面对霍亦泽的拥抱时,狠狠的打落了他的手,眸色暗沉,黯淡之中透着她浓浓的恨意:“满意了吗?你现在高兴了吧!”反问的语气里不仅仅是憎恨,更是有强烈的嘲讽砸过去。

    “我沒有想到……”

    霍亦泽话语沒有说完,童麦就开始歇斯底里的捶打着他的胸膛:“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來,如果沒有你,小a就不会变成这样,都是你,都怪你……”

    手掌心捶得生疼,却依然还是那么大力,仿佛要在顷刻间捶死霍亦泽似的,沒有一丝一毫的疼惜,只有满满的恨意……

    捶到最后,童麦无力的瘫软在霍亦泽的怀中,童麦倍感此刻自己是灵魂尽碎了,受到强烈的谴责。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痛和恨在身体里交织。

    厉贤宁,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吧!我是一个那么命中带克的人,不管到了哪里都只能给对方带來伤害和痛苦……

    霍亦泽握住她的手腕,沒有再提孩子的事情,可是?无论童麦现在对他有多大的恨意,也不去想他们之间的隔阂有多深,他不会任由她去和别人在一起了,包括厉贤宁……

    正文第二十三章骗我的代价

    如果我变成回忆,终于沒那么幸运。

    沒机会白着头发。

    蹒跚牵着你,看晚霞落尽。

    漫长时光总有一天你会伤心痊愈。

    若有人可以,让他陪你。

    ……

    厉贤宁安安静静的平躺在病床上,心脏在微弱的跳动,滴滴的仪器声音证明着他的存在,不管他是受伤,还是最终退出了这一场生命;也无论童麦将來和谁在一起,只要她幸福,只要她开心,他都会衷心的祝福她,无怨无悔。

    可是?在童麦的心底,厉贤宁一定是恨死她了,从最初认识到现在,她只会给他不断的惹麻烦,带來伤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一次又一次的替她摆平所有的事,她却只能像吸血虫似的,吸干他的血,不停的索取……

    握住厉贤宁接近沁凉的掌心,她犹记得在订婚场上他那么紧紧的拽住自己,以后……恐怕再也沒有机会了。

    “小a……快点醒來好不好,用力睁开眼睛,我们大家都在等你,不要让我们等太久了……”

    十年,二十年……这会是怎样的概念。

    有时候甚至是一晃就十年,然而,童麦却仿佛多一分钟都等待不了,那么焦灼,那么热切的盼望着厉贤宁能奇迹般的睁开眼睛,告诉她:小麦,我很好,已经沒事了。

    只是,她的耳畔却始终再也听不到厉贤宁对她安抚的声音了,依偎在他的身侧,靠得很近,心却很远,远到遥不可及了……

    以前一直是厉贤宁追着她的脚步走,现在就算他在原地不动,她也追不到他,感觉不到他的思维,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无力的握住他残留的温度。

    “你一定很累对不对,我这个人,只会让你劳累,让你难过……但是,小a,我请你快点醒过來,醒來之后,你要怎样责怪我,骂我,甚至打我,我都接受!”

    童麦相信厉贤宁一定听得见自己的话语,低低的在他耳际呢喃着。

    若不是她中途有了动摇,若不是她和霍亦泽短暂离开,若不是她开始怀疑小a的爱,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幕……

    厉贤宁会责怪她害惨了他,也是应该的,因此,以后的日子……不管厉父厉母反对也好,责备也好,她每天都会來这里和他说话,直到厉贤宁醒來为止。

    童麦走出病房时,恰好瞅见闪躲的裴若雪,裴若雪似乎很害怕见到童麦,惊慌失措的转身。

    “若雪……”童麦的叫唤不得不令她止步。

    裴若雪缓缓的旋身,一寸一寸,动作很慢,仿佛很畏惧童麦,心下是一片忐忑不安和焦灼:“童小姐!”声音很沙哑,听得出來之前一定是哭过,还有她通红的眼眶里是满满的伤心和难过。

    “若雪,进去看看他吧!或许,他在等着你汇报公司的情况!”

    始终,童麦还是沒有将她和厉贤宁的事情说出口,为了避免大家的尴尬,索性当作不知道好了,其实在童麦的眼中,裴若雪是一个很招人喜爱的女孩,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不惹厉贤宁的喜欢呢?

    裴若雪似乎也很意外童麦的大方:“我……”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进去吧!”童麦却是站立在门外,留给他们单独的空间,此时此刻的裴若雪一定有很多悄悄话想要和小a说吧!

    只是如果换成躺在这里的是霍亦泽,童麦不清楚自己会不会这么大方的让尹雨琪进去看望他……

    ,。

    “阿进……”霍亦泽的语声显得凌厉,目光暗沉的瞅着他,阿进被瞧得很不自在。

    “老板,如果沒有其他事,我我……我先出去!”阿进显然是在紧张不已,且刻意在避开霍亦泽,他跟在霍亦泽的身边那么长时间,又怎么会不懂霍亦泽的意思,他现在一定是想知道洛洛和他,还有尹雨琪的dna检测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