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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场私人音乐会,音乐厅不大,座椅上只有你俩。

    音乐高雅美好,你分着心,他也不专注,入座后短暂的半个小时,你们的视线交错对上了十多次,暧昧氛围拉满,音乐入耳,没有沉静只有浮躁。

    显然,你们都没有欣赏的耐心。

    最终,郁君岐打了电话,让张已找了几人前来欣赏,而你们两人终于解脱,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我以为你爱好是这个。”他说,“家中有练歌房,上次你还去看了音乐会。”

    你抬手掩眼笑:“朋友是音乐生,上次是去看朋友。”

    “早知该询问你。本想作为惊喜。”他说,“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你看着天空,白云将阳光遮掩。

    “不如,我们就这样走着聊天吧。”

    最终你们漫步在这繁华的街道上,虽然跟着保镖,但离着五十米外的距离,也是较为低调。姿容出色的人总会引起人们的注视,不过你们早已习惯,倒是悠闲自在。

    你挺喜欢他对整个世界经济发展的看法,他的专业素养深厚。很明显,哲学的思辨是存在的,但仅存在于贵族教育中。所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这种差别的教育,使平民与贵族很难有思想上的通融。

    平民中很多优秀的人,他们的家室平凡却也努力向上。但是这就像路边有着顽强生命力的杂草,或许会开出美丽迷人的花,使人驻留欣赏。

    那些贵族的后裔,甚至可能会在青春悸动时迷恋上这种清新或独特的美好,但放眼展望这世间,也不过是芸芸众生努力生存的常态,这些在苦难中形成的珍珠,虽状形各异,并不稀有。

    财阀是智慧的,他们明白堵不如疏。某种意义上,他们并不会过分地阻拦平民和贵族的恋爱,除了不能给予这些平民婚姻上的名分,他们允许这些陷入爱情的平民成为情人,让他们从此享受到上层社会的荣华风光。平民的父母将会住进环境不错的养老场获得赡养,为家族生育的孩子可以得到家族统一且公正的教育,在家族中获得一席之地。

    当然,你的母亲曾经的爱情悲惨曲折的原因,也是她并不愿意成为情人,郁叶也想要让她成为唯一的妻。而你的母亲能够在多年后回到圣纳城,入了户籍正式成为如今郁氏家主的妻子,就显得罕见、传奇,让人难以置信。

    你询问:“哥哥可知密西基地?”

    他摇头。

    你又问起娱乐界。

    他说:“王庭与民众信仰同在,娱乐界常与王庭的王爵后代联姻,他们算是利益共同体。”

    你想起《创世论》之中央大陆篇中说,大地之母开七潭,创七氏驱众生,又创二十八族佐之御国。

    因此,贵族中七大席位,即七大姓氏,属于国家政体以及民众信仰的一部分。

    七大席位是流动的,但想要入选其中一般历史悠长的古老家族,家族传承近千年,在《国史》中都是浓墨重彩的存在。

    二十八氏是由新贵、落魄衰败的旧贵族组成,由内议院挑选评估后排列在一个名单中。资历老了也可以成为七大席位的预备君,这相当于上层阶级中的流动策略,避免最终的僵化。

    而王庭的王爵们则如同神使。他们祭典着神,替神监督氏族在人间的行为,因此,王庭机构中还有审判庭——即监狱的存在。

    王庭、财阀、内议院形成了这个帝国的叁方制衡。

    你想到了与真实交汇的梦境,如影随形。

    霍氏家族昌盛有百年之久,而你只是刚刚闯入上流社会的外来人。

    你的对手,很强大。

    郁君岐疑惑地看着你,他不知道你为何突然陷入沉默。

    你一直是明媚自信的,但此刻仿若被忧郁笼罩。

    “今天,我很开心。”你笑。

    “你看起来,不像开心。”

    你长吁一口气:“成功签订了协议,迈出了一小步。”

    他温柔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你们相视而笑。微风拂脸,你竟生出了心意相通的错觉。

    你抬头瞧见落日西斜,暗叹时间飞速。

    你伸手指了指前面高耸的大厦:“不如去天台吧?那里离夕阳更近一些。”

    蓝茵河从落日处缓慢延展,如同袅绕轻烟。

    郁君岐手撑着栏杆,他的头正侧向你,神情专注。

    微风撩起他的发丝,落日余晖中,他如清冷出尘的金身佛子。

    你不由拉住他的衣襟,使他的头低下来,然后踮脚吻了上去。

    郁君岐的身体僵住,他伸出手臂,慢慢将你的腰揽住,手指骨节缓缓地、用力收拢。拇指微动,安抚般摩挲着你的背脊。右手温热的大掌扶着你的后脑,微微压向自己。

    你大胆进攻、他小心接应,一来一回,情欲渐浓。他是个天才学生,很快抛离生涩,他的唇如雀鸟衔食,将你的唇瓣含住,研磨反复。你们的唇形完美契合,一次次分开又吻上,气息紊乱交融,如胶黏在一起。

    暮日沉落在蓝茵河下,天际失去阳光很快暗淡。

    “莘莘。”他唤着你的名字,声音暗哑,被温柔的风卷入你的耳中。

    理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你们之间若是有除继兄妹以外的情感,会有太多麻烦。

    情愫生出,他努力扼杀,似乎一切都很好。

    可自你吻上他的那一刻,咔嚓声起,理智的弦倏然绷裂,一切已经失控。

    你攥着他的衬衫,在怀里仰头:“哥哥有过女友吗?”

    他看着你,眼神认真:“没有。”

    “怎么会?”你故作惊讶,手指轻轻推抵着他的胸,“你这么优秀,我不信。”

    他想了想:“感情于我,太耗费精力。”

    你轻笑出声,难得露出女儿娇态,拉着他的手肘问:“那我呢?”

    “你不一样。”他盯你片刻,仿佛在慎重思考,他的声音低磁,“你让我心动。这种感觉我无法抗拒。”

    他的神色太过正式,以至于给你一种他说的这句不是情话,而是在陈述一个真理的错觉。

    他继续说:“莘莘,抱歉太快这样,不过我还是想问你,是否愿意同我相恋。”

    你一时失语。

    他的眼中深情太浓郁。

    真心可贵,太重就会累赘。情欲冲头,可冷静后需要面临的事态复杂。他虽矜贵温和,若是沦陷太深,不慎失控,难免徒生烦扰。你开始谋算将局面控制,有朝一日也能好聚好散,还能继续体面合作。

    你没说好与不好,只低柔轻笑:“我们瞒着大家,悄悄的,好么。这是我们的第二个秘密。”

    他愣了愣,只当你默认。在你额前印下一个浅吻,温柔道了声好。

    你勾着他的脖颈:“天色已晚,我不想独自回去,能不能住在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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