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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钦,你怎么搞,我就怎么搞!”

    我看向他,露出了连自己都觉得苦涩的一笑。

    一百九十二

    一百九十二

    半个多小时之后,坐在路边车里的我看见了前面路上,由九镇方向一路飘过来得连串闪烁车灯光。

    吩咐康杰几人到路边仔细看了一下,来得是两张中巴和一张小轿车。

    狂龙他们到了!

    我打开车窗,猛地将手上烟头远远弹了出去,吐出最后一口烟之后,再次抬起头,看了看高挂夜空之上,那一个美丽而又遥不可及的井口。

    将头伸出窗外,对着后面的两张车大声说道:

    “走!办事!”

    引擎响起,车前雪白一片,片刻之前的无边黑暗和怡人安详都一扫而空,车子迅速开上大路,带头驶向前方。

    那个无比熟悉、残酷而又无奈的生活再次回来!

    车子一路颠簸,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心头都压着极大的包袱和负担。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刚开出没有多长的时间,一个声音就打破了那死一般的沉寂。

    “呜~~~~~~”“呜~~~~~~~”“呜~~~~~~~”

    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传来,细小却又鲜艳的红芒闪烁在我的前方,愕然望去,居然是我放在副驾驶座前面的手机再次震动响起。

    我的心脏第一意识的开始狂跳,没有接听电话,而是扭过头,看向了其他三人。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身体紧绷挺直,眼里满是惊惶之色。

    这个万分紧张的时刻,这个鲜有人知的号码,却突然出乎意料的有人打了过来,无论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都一定不会是预料之中的事。

    手机的震动声终于消失。

    恍然失措的我们对望了一下之后,我俯身拿起了手机,翻开盖子,屏幕上赫然显现出了一个熟悉万分,却又完全出乎意料,震惊到让我们大脑几乎一片空白的号码来。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手机在我的手中再次震动起来,拨来的还是同样那一个号码。

    大脑几乎以最快的速度运转,我尽最大的努力想要搞清,眼前这个号码背后所代表的那个人拨打这次电话的真实意图,以及我在接与不接之间的最佳选择,和接了之后对于所有突发情况的应变。

    太过于迫切的心态导致地却是一片混乱!

    过度震惊和太短时间都无法让我做出良好的思考,手中传来的不断震动又像是催魂铃声一样的扰乱着我仅有的思维。

    方寸大乱,无法做出任何思考的我只得选择了最偷懒,最怯懦却也是最便捷的一个举动。

    我没有接听。

    那一刻我的内心,只有心虚、胆怯和震惊,而这三样情绪的任何一样都足以让我变成一只鸵鸟,遇到未知的危险之后就将头深深埋入沙里。

    只要我不接这个电话,那么这个电话所代表的一切信息与意外都与我无关,起码暂时与我无关。

    我还是可以如常进行着在我控制之下的那一切行为,而不被打乱!

    在控制与失控,已知和未知之间,我想大部分人都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但是,很显然,这个拨打电话的人,对于一切的掌控力和企图心都要强过我多倍。因为他马上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一条虽然很短,但却让我不得不认真权衡甚至惟命是从的短信。

    “胡钦,五分钟之后,我再给你打电话。如果你不接,今后你和你的人都不用在xxx(我们市的名字)出现了!”

    一百九十三

    一百九十三

    车子再次在路边停了下来。

    后面几张车上的胡玮他们纷纷探出头来问怎么回事,我打开车门,大声喊道:

    “都等一下,我有些急事!”

    然后,关上车门,望向了其他三个人。

    “怎么回事?”

    “哪个的电话?”

    “出什么事了?”

    我一言不发,将手机递给了离我最近的险儿,险儿看了之后,再递给了小二爷。手机的灯光在最后一个看的地儿手里慢慢黯淡了下去,每个人都陷入了绝对沉默之中。

    半响之后,小二爷才以一种明显在用力控制的语调说出了三个字:

    “廖光惠!!!!!!”

    声音低沉、沙哑、压抑,干枯、晦涩,失去了一贯的冷静、理智和柔和,破天荒的第一次参杂了无数情绪:

    惊恐,慌张、激动、惶然……

    深呼吸再也抑制不了我狂跳不已的心脏,下意识点燃了一支烟,狠吸几口之后,我才勉强问道:

    “他是什么意思?而今怎么办?”

    没有一个人答话,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完全失去了主张。

    廖光惠,这个名字太过于耀眼,太过于夺目,也太过于嚣张。

    每一个在道上的流子心里都相当清楚,得罪了他是什么样的下场。

    因为下场只会有一个: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今晚,我们没有做一件与他有冲突的事情,但是这个短信的口气,却让我们不得不考虑,是不是无形之中,我们犯下了侵害到他的错误。或者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决定插手我和三哥之间的这件事。

    如果是前者,那么不管我们无形中做下的是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这都将是一个可以让我们所有人粉身碎骨,永不翻身的错误。

    如果是后者,理由呢?以他的地位又凭什么无缘无故插一杠子。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等待着我们的又将是什么样的结局?

    那一刻,比起廖光惠的这条短信来,在不远的水泥厂里面,三哥他们的严阵以待只不过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威胁了。

    在这样的慌乱之中,被我紧紧攥在手里,已经黏上了一层滑腻冷汗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我极度紧张地呼出了一口气,保持着最大的镇定,打开了手机:

    “喂!廖哥?”

    “电话都不接?”

    里面传来了廖光惠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浑厚,没有一丝不快。但是询问的语气本身就彷佛已经带着一种不可测的含义,让我心里感到了一种极大的威慑。

    “呵呵,我刚没有听到,不好意思啊,廖哥。”干笑了几声,我苍白而无力地辩解道。

    “哦,你而今在搞什么?”

    “没有搞什么啊?廖哥,找我有事啊?”

    我的这句话刚一说出口,就感到了不对劲,因为电话里面突然变成了一片死寂,连廖光惠的呼吸声都再也听不见。

    这样无声的局面,下面藏着的却是无比凶险,让我本就狂乱的心跳更加迅猛,几乎跳出了胸腔。我知道说错了话,但是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补救。

    在几近让我疯狂的压迫之下,我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廖哥,怎么了?”

    “呵呵,不碍事。你没有搞什么就好,今天全市是被你搞得鸡犬不宁啊,街上都敢动枪!屌!是个当大哥的料。呵呵!”

    电话里终于再次传来了廖光惠的声音,但是说的话却又让我刚刚平复了点的心跳再次提了起来。口干舌燥,一时之下,我彻底失去了对话的勇气。

    幸好廖光惠再次开口了,语气也彷佛变得柔和了一些:

    “小钦,你而今是去义色的水泥厂路上吧?你听好啊,我而今正在往九镇赶的路上,不管你到了哪里,都给我停在路边,等我过来,我找你有事。如果这次你不听,那好!明天开始,天涯海角,我廖光惠都保证要和义色两个人一路办哒你们几兄弟!”

    说话之后,电话里面随即传来一声轻微的“吧嗒”声响,不待我回答,廖光惠就已经结束了通话。

    我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廖光惠的最后一句话依然回响在脑海,声音还是那样的轻柔、平和。

    却让我不寒而栗。

    “胡钦,怎么回事?”

    “他想怎么搞?”

    “廖光惠要插手啊?”

    耳边传来了急切的询问声,我茫然的望向他们。

    一百九十四

    一百九十四

    当时的我们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等在了路边。胡玮吵着说,不要理廖光惠,去办咱们自己事的时候,连一向和他最为默契的险儿都出人意料的训斥了他。

    廖光惠的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心里,就连胆大包天的险儿,也知道这是一个绝对惹不起,也惹不得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后面的路上才出现了两个雪白光亮的汽车大灯。看到车灯,我们就知道是廖光惠到了。

    因为,这样雪白刺眼的灯光只有好车才能发出来,这个时刻,这条乡间马路,除了他的奥迪a6之外,哪里还会有别的好车呢?

    至于廖光惠为什么会出现?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又为什么插手?这一切,都是事后我才慢慢一步步全部了解。

    廖光惠的出现,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明哥。

    当武昇和袁伟找到了明哥,明哥再打我电话,没有应答之后,无奈之下,他只得告诉了三哥。

    他的本意,主要是想要保三哥平安,但是他原本也想要和三哥一起去解决这件事,尽量的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事后,明哥告诉武昇,三哥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三哥直接给牯牛和阿标他们说的话,就是至少要废了我和险儿两个人。

    当时,明哥不断的劝阻三哥,要三哥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念在以前的种种情分上,往事一笔勾销,日后互不来往算了。

    最后,三哥终于被明哥的喋喋不休给说烦了,于是,他给明哥说了这么一段话:

    “铁明,你是这么些年我的兄弟,你不得怪我,我今天就把话挑明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