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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没人答应,潘洪就在名字上点了一点,这意思就是误卯,该打四十军棍。往下点黄虎、陈琳、柴干、郎千、郎万……众将也都一一答应。等把众将点完,再从头点第二卯,又叫黄龙,还是没人答应。潘洪又在名字上点了一点,这就算误两卯,罪当插箭游营。一连点了三卯仍然不见黄龙,潘洪感到面子上实在太不光彩了。俗话说:“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令出山河动,箭发鬼神惊!”潘仁美怒从心头起,伸手抄起令箭叫人去调黄龙来见。传令官去不多时,回报道:“回禀元帅,黄龙总兵身染重病起不来床啦!”

    潘洪怒道:“爬也要爬来!你再去传他,调不来黄龙,拿你是问!”

    这一句话吓得传令官忙有去见黄龙,说:“你若不去,我命难活!”

    黄龙说:“既如此,我绝不叫你为难!”随即勉强跟传令官来见潘洪,到了点将台下,跪倒磕头,说明有病了才误了点卯。

    潘仁美一拍桌子,二话不说,就叫人绑出去杀——潘仁美在点讲台上把令行,众三军哪一个敢不听?把黄龙绑在了辕门外,三声炮响要问斩刑。大小将官束手无策,跪下了陈琳、柴干众总兵,众人开口尊:“元帅。请把黄龙来宽容!他因重病才误了点卯,元帅的发落要从轻!”潘洪听罢来息怒,开口说道:“众英雄,今日的点卯非小可,奉旨钦差在校场中,黄龙胆大敢误卯,叫钦差耻笑我无能!你等休要把情讲,谁要讲情我也不容!”潘洪要把黄龙斩,忽听有人发笑声,潘洪听了就一愣,什么人胆大放狂声?顺着笑声回头看,正是丕显小英雄。

    潘洪见丕显在一旁放声大笑,就问道:“钦差为何发笑?”

    丕显说:“元帅,黄龙误卯,可不能全怪他呀!”

    潘仁美说:“那要怪哪个?”

    丕显说:“元帅别生气,让我说就在元帅身上。元帅应该把军规经常向大家宣讲,使他们心明眼亮,军规铭记在心,量他们也不敢误卯。今日点卯,我观校场内队形不整,军容不严,实乃元帅军规不严所致。不是我夸大话,我如果替父帅点卯,先把军中五才十过宣讲清楚,使得大家心服口服!”

    潘洪心想:“你个小毛孩子,别吹大话!”说道:“既如此,我把兵权暂交于你,由你替我点卯,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领?”

    丕显说:“如果要我点卯,元帅你也要委屈一时。”

    潘洪说:“当然,我如不遵军令,也照样问罪!”

    说完,丕显登台拜帅。潘洪对众将说:“现在奉旨钦差暂时为帅,替老夫点卯,大家要听从调遣。”

    众将听了齐来参见元帅。丕显又对潘洪抱拳道:“元帅,恕我不恭了。”

    丕显此时心情也有些紧张,暗喜自己先拜潘贼为父,到今天才没有引起他的疑心。现在已然兵权在手,绝不能以小误大!想到此,又镇静下来,看了南清宫杨景邦总兵一眼,意思是叫他见机行事。然后丕显一排桌案说:“先把黄龙放回来,我要重点大卯!”

    黄龙回到点将台前松了绑绳谢过新元帅,站在了一边听点。

    丕显大声说道:“众位将官,我点卯与老帅不同,第一卯不到插箭游营;第二卯不到斩掉人头;第三卯不到吵架灭门!”

    大家一听全都害了怕,注意听点。

    丕显一拍桌案喊了一声:“潘仁美听令!”

    潘洪老贼一听心里一愣,暗想:“怎么点起我来了?”

    此时,丕显第二声又叫出来了:“潘仁美听令!”

    老贼还在莫名其妙,没有应声。紧接着丕显又叫出第三省:“潘仁美听令!”

    这时老贼有点心慌了,刚要站起应声,就听丕显大喊:“众将官!”

    “有。”

    “给我绑潘洪!你是元帅,听点不应,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潘洪的贴身心腹刚要护卫老贼,杨总兵急忙从身上取出第三道圣旨交与丕显,,丕显举起圣旨大声说道:“我是万岁加封的双王,奉旨捉拿潘洪。哪个敢抗旨,抄家灭族!”

    那些心腹之将一看见圣旨,都吓得不敢上前。陈琳、柴干合计为总兵早有准备,此时一起动手拿住了潘洪、潘虎,杨总兵带领几名军兵早已捆住了老贼潘洪。

    双王丕显拿下潘洪父子三人,命人装进木笼,又派陈琳、柴干带人去黑沙河边刨出七郎的尸首,然后又起着金鞭王的灵柩,回往京城汴梁。临行之前嘱咐八家总兵要镇守好边关。一路上晓行夜宿,不必细表。

    等回到汴梁,丕显命人把潘仁美父子寄押刑部,自己去上殿面君。

    太宗叫双王丕显回府休息,准备金鞭王的葬礼;又命杨家来人,把七郎的灵柩领回天波府;然后叫御总兵杨景邦回宫去请八王千岁。

    一切安排已毕,太宗问道:“众位爱卿,哪个领旨去审问潘、杨一案?”

    文武百官听了,你看我,我看你,无人答话,为什么呢?这个案子不好接呀!一家是当今太师,一家是郡马、八王的御妹丈,全是皇亲国戚!审问起来稍有偏差,就性命难保,故此无人答话。

    太宗一见无人应旨,心中不悦,就命西台御史刘秉臣去审问此案,然后退朝。

    刘秉臣无奈,只得领旨下殿。正要回衙,忽听八王在身后唤他,忙施礼问道:“千岁,又何指教?”

    八王说:“圣旨派刘卿审理潘、杨一案,孤王但愿你大公无私,秉公而断,如果循私偏向,你可知孤的凹面金锏的厉害!”

    刘秉臣说:“请八王放心,为臣我要一碗水端平!”

    八王说:“如有为难的事,可去南清宫找我!”

    “是。”

    八王和刘秉臣分手,自回南清宫不提。再说刘秉臣回衙坐在书房,对审理潘、杨一案前思后想,并无良策。这时,当差的来报有人求见。还没等他问是什么人,帘笼一挑,已经进来一人,头戴缎帽,身穿黄袍,足蹬双靴,手拿绳甩。刘秉臣一见连忙施礼让座,说:“不知公公到此,有失远迎,当面请罪!”

    这位太监说:“孩子们进来!”

    随着声音又进来九个小太监,抬着礼盒放在地上。刘秉臣问:“公公到此,有何见教?”

    “咱家奉潘娘娘密旨而来看望大人,给大人送来一份礼物。大人审理潘、杨一案,如果太师的官司打赢,保你连声三级!就是惹出天大的祸来,自有娘娘承担!如果把太师断输,可要小心你家的祖坟!”

    说罢,叫人把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有珍珠玛瑙、各色宝石,一百锭黄金,一只翡翠猫。这些东西十辈子、八辈子也花不完!刘秉臣一见,正像馋猫看见腥鱼,自然是喜出望外。可是,一想起八王千岁说的那番话,不由得又有些担惊,就说:“有劳公公回禀,对潘、杨一案我要秉公而断,绝不能收娘娘的厚礼!”

    大太监一瞪眼说:“你敢违抗娘娘的密旨?小心你的人头!”说完,他又收回怒容换成笑脸说道:“大人,你怕什么呢?又不是娘娘亲手交给你的东西,万一出了事,你不承认,谁来作证?让我说呀,大人可以在审问之时抓住杨六郎的一些差错,把他当堂打死,你落个刑下供逼死人,最大也就是丢官罢职。这些钱也够你花的啦!娘娘在朝中,过不了多久,还可以保举你官复原职。”

    说完,他一甩袖子,带人走了。

    刘秉臣愣住了,一看密旨、礼单全放在桌上,他拿起一看,心中左右为难——刘秉臣看罢密旨和礼单,思前想后左右为难:“为审潘、杨这一案,八王千岁嘱咐我秉公勿偏。他叫我据理来判定,若出差错他承担。如今还没有升堂问案,娘娘就派人送来密旨和礼单,我有心按娘娘密旨把事办,杨家将要沉冤海底实可怜。老杨家赤胆衷心人人称赞,我不能丧尽良心叫他家蒙冤!我应当秉公来断案……哎呀!潘娘娘岂肯把我容宽?不但这些珠宝不能到手,怕的是连性命也难保全!看起来秉公而断实在危险,倒不如顺从娘娘发财升官!只要是受礼之事只字不露,就不会传到八王耳边。万岁爱娘娘犹如珍宝,有娘娘做主何必把心担?”想至此脚一跺心一狠:“我不管他杨家冤不冤,千里做官为吃穿,把天理良心扔在一边!”

    刘秉臣主意已定,差人将礼物抬到后楼。李氏夫人一见丈夫喜形于色,忙问道:“老爷今日为何如此高兴?”

    刘秉臣说:“下关今日在朝奉旨审理潘、杨一案,没想到刚回到府中,娘娘就差人送来了密旨和厚礼,这真是飞来之财!”

    说罢,叫人把礼物抬到房中,请夫人观看。李氏夫人看完这些礼物,忙问道:“娘娘为何要送这么多珍贵的礼物呀?”

    刘秉臣说:“夫人怎么竟然一时糊涂起来了?下官奉旨审理潘、杨一案,娘娘此时送来厚礼,自然是为潘太师求情。如果我把潘太师断赢,不但宝物到手,以后还定会越级高升。看来你我夫妻的福分大,今后有吃不完的珍馐美味,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呀!”说完,他得意地哈哈大笑。

    李氏夫人闻听,顿时一惊!口尊:“丈夫啊!你可想错啦!”李氏夫人大吃一惊,尊生:“官人你仔细听,谁不知杨家是忠良将,东挡西杀北战南征。为国为民忠心耿耿,扶保大宋屡立战功。潘太师为人凶残又奸诈,多行不义还纵子行凶。他上欺天子下压百姓,提起来谁不骂他三声!只因为七郎打擂怒劈潘豹,老贼他怀恨记心中,这次征辽他挂了帅印,借机报仇在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