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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忙报与谢金吾,武状元听报把脸一沉,冷笑一声说:“不要紧,我倒要看看这位老家人!”军兵们忙叫过老总管,说:“状元公有化对你云。”老杨洪气冲冲到马前站,问谢金吾:“你是什么人?你与杨府何仇何恨?砸坏牌坊是什么原因?”谢金吾皮笑肉不笑,用手一指:“你可是家人?”杨洪说:“我是杨府劳总管。”金吾说:“你去报与太君,你小小的总管无权把我问!”杨洪说:“你下令砸匾就是欺君!”一句话出口不要紧,谢金吾举手把皮鞭抡,恶狠狠劈头打过去,老杨洪脸上顿时鲜血淋。谢金吾一连举鞭猛抽打,两旁的御林军也乱纷纷。有的说状元打得对,有的心疼老家人,有的狗仗人势也动手,有的提心吊胆吓掉魂,有的说新科状元势力大,有的说怕也难惹老太君;有的说向人莫向理,有的说向理莫向人。只打得老管家高声喊,谢金吾张口又叫御林军:“我有心打死这个老总管,谁给太君报信音?把他放回去送信,我要回回佘太君!”军兵这才闪开路,老杨洪一溜小跑回府门,敲钟击鼓响了一阵,银安殿来了众位女将军。后边来了排风女,扶进杨府老太君,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钟鼓敲得这么吓人!太君在银安殿才坐稳,跑上来杨洪老家人。众位女将全一愣,太君在座上细留神,见杨洪浑身衣服凌乱,脸上带伤有血痕,未曾说话掉下泪,从来还没有这样伤心!太君忙把杨洪问,“是哪个委屈了老人家?”老杨洪把府外之事讲一遍,太君听了暗思寻:谢金吾为何来做对,背后定有指使的人!两旁气坏了众女将,一个个口尊:“老太君,杨府虽然没有男子汉,我们给杨洪报仇恨!”排风取来烟火棍,杜金娥抽出宝剑冷森森,众女将要出府去找谢金吾,才引出孟良杀谢破腹摘心!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13回太君上殿伸冤屈六郎探母离边塞

    杨洪撞钟击鼓,到银安殿上把府门前之事报与了老太君。众女将一听,全气得火冒三丈,要出这口气,给老杨洪报仇。老太君也觉得忍无可忍,就带众女将出来与谢金吾伦理。谁知谢金吾已带着御林军走远了。

    众女将一见府门前的牌坊已经被砸坏,气得立时就要去追谢金吾。老太君哪敢叫她们去呀?真要是追上谢金吾,双方一动起手来,汴梁城还不得大乱?不知要弄出什么局面!所以太君说:“大家全都回府吧!待为娘到金殿面见万岁,去告这个狂徒!”

    杨排风过来对老管家说:“老哥哥,别难过了,今天这个仇是一定要报!”

    众位夫人也全都过来安慰老管家。杨洪多少年来一直跟随老令公,如今又伺候太君,在杨府当老总管。他为人忠厚,老令公和太君从来连说都没说过他一句。七郎八虎也都把他当老哥哥看待。几位少夫人对老管家更是恭恭敬敬了。今天老管家被打,谁也忍不下这口气去。

    太君带八姐、九妹去金殿告状,排风也要跟去。老太君可不带她上殿,因为这个十姑娘爱说、爱笑、爱打、爱闹、爱惹大祸!太君不带她去,排风也没有办法,只好把老杨洪劝回门房,找来金枪药药给老管家治鞭伤。众位女将也各自回房。

    老太君带八姐、九妹来到午门,不是大朝之时,皇上没在金殿。太君就撞钟击鼓,时间不大,真宗登殿,文武官员也全来到。太君上殿喊冤,真宗一愣,文武大臣们也觉得奇怪,不知太君为何喊冤!无倭侯迈步上龙廷,龙头拐杖拿在手中,上得殿来仔细看,左右本是文武卿。当今天子当中坐,太君躬身把礼行,龙头拐杖点三点,如同大礼见真宗。真宗问:“太君不在天波府,金殿鸣冤为何清?”太君说:“为臣闭门家中坐,谁知祸从天上生。有人砸了杨府的立龙牌和卧龙匾,还打了管家老杨洪。”真宗闻听这句话,开口叫声:“老爱卿,砸牌坊是何人等?你对朕当说分明!”天津说:“他就是新科状元谢金吾,这位状元做事太胡行。砸牌坊是知法犯法,欺君之罪应判死刑!”还没等皇上再说话,黄门官上殿报真宗:“谢状元脸上带伤浑身是土,狼狈不堪他上龙廷。”真宗传旨让他上殿,谢金吾口喊冤屈不住声。只见她官袍撕坏带尘土,脸上有伤带血红。真宗问:“你为何这个样?”谢金吾开口尊:“主公,臣今天领了万岁旨,夸官游街在京城,到后来又过天波府,看热闹的百姓数不清,越聚越多拥挤不动,把牌坊挤倒在路当中。杨府里冲出家人和总管,抓住为臣我不放松。说我砸坏了杨府的牌匾,把为臣打得可真不轻。多亏了御林军和短刀手,救了我的命残生。臣来在金殿见太岁,状告天波府仗势行凶!”

    听完了谢金吾的话,真宗说:“太君已上殿将你告下,你夸官到杨府门外,不但不下马,还吹吹打打,砸坏了牌匾,打了总管杨洪。你上得殿来又告杨府的人打了你,这倒叫朕难猜难解了。老太君,你可听到谢状元的伸冤吗?”

    老太君说道:“谢金吾,我们往日无仇、素日无恨,你奉旨夸官路过我杨府,府前的立龙牌、卧龙匾本是老王加封,文官下轿、武将离鞍。你不下马还不算,故意吹打三通、鞭炮齐鸣,又吩咐手下人砸了立龙牌、卧龙匾。我的老管家万般无奈才出府拦挡,被你打得血流满面。他回府报信,待我出府时,你已带人走去,我这才上殿面君。不想你还来告我杨家的状,真是岂有此理!万岁可以派人核查,哪个诬告不实,该当领罪。谢金吾,你要说实话!”

    谢金吾说:“老太君,我刚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言。”

    金殿上的众官员听了老太君和谢金吾的话,也不知到底谁说的是实情。双天官寇大人心想:“杨家决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打谢金吾;谢金吾是个新科状元,也不一定就敢去砸牌匾。如果当真,也是与杨家有仇之人在背后指使他。可是谁呢?”寇大人偷眼看文武百官,只见镇京元帅王强走上前来,手指谢金吾,喝道:“奴才,你好大胆!”镇京元帅名叫王强,手指谢金吾他怒气满腔:“金殿上你快把实话讲,砸坏牌坊为哪桩?我平时对你说的话,你不入耳全丢在一旁。我和郡马是结义兄弟,他的娘就是我的娘!”说至此又向太君躬身施礼,口尊老人家:“莫要心慌。我替太君把他问,因为我女儿和他拜了花堂。别看他是我门婿,决不能叫他任意猖狂。他真要做出无理事,万岁杀他理应当。”太君听罢这一席话,连连点头对王强:“王元帅,你可问他谢金吾,打完人他怎么又带伤?如果他说了真情话,一切事情都好商量!”寇大人此时在一边想:这位王强可不寻常!可他又救过杨郡马,郡马才保他入朝伴君王。谢金吾在杨府门前敢闹事,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这时真宗传下旨,派人到杨府门外看端详。

    真宗金殿传旨,派人去杨府门外,看龙牌、龙匾是被百姓挤倒的,还是被人砸坏的;再探听是谢金吾打了杨洪,还是杨府人打了谢金吾。传旨之后,真宗叫太君和谢金吾先回府,说罢退朝,群臣散去。

    转眼几天过去,真宗又宣太君上殿,对太君说:“经过派人打探,立龙牌和卧龙匾是被百姓挤倒的,留着也没什么用啦!与谢金吾无关。杨府人打了状元也算白打;状元打了杨洪也算白打,此事不必再追究了!”说完当即散朝。

    王强和谢金吾等人全走了,金殿上只还有太君和寇大人,老太君目瞪口呆,半晌无言,只觉得天昏眼花,一阵心慌,摔倒在金殿上。寇大人急忙扶起太君,叫内监找来等候在午门外的八姐、九妹。二人一见吓坏了,忙问:“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太君苏醒过来,看了看寇大人,又看了看两个女儿,不由得泪如雨下。

    寇大人说:“老太君不必难过,可以去南清宫找八王千岁说理。”

    八姐、九妹问:“母亲,咱们的官司怎么样了?”

    太君说:“别问了,回府吧!”

    姐妹二人说:“寇大人,谢金吾砸了我家牌匾,万岁如何给他定罪的?”

    寇大人一听二人追问,只好把皇上如何了的事,对二人说了一遍。只气得姐妹俩银牙乱咬:“怪不得老娘气倒在殿上,想不到这新君也如此偏向!”叫一声:“母亲,你在此等候,我二人到宫院去找昏君评理!”

    太君拦道:“不必了!搀娘回府,我自有主张。”

    姐俩无奈,只好和太君回府。到了无倭楼上,太君进房,一头躺在床上就起不来了。

    众位女将听说金殿之事后,气得真想反了,杀了狗官和昏君。可是太君家规严,谁也没办法,干着急!

    老管家知道太君是冤气没出才病倒在床,心里很后悔。不如当初自己挨了打,忍了也就完了!

    朝内老臣得知太君有病,不少人都来探望,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这些老臣在新君面前是不吃香的!”劝太君好好保养身体,只要太平无事,立龙牌和卧龙匾就不要去多想了!太君只好点头答应。八王千岁最近身体不好,所以谢金吾砸牌坊之事,也没敢去报知八王千岁。

    太君这一病,可怎么也好不了啦!请先生开方吃药,就是不见效。高君保从几百里地以外请来一位老先生,这位老先生给人看病真如神仙一把抓,可是太君吃了他的药,也不见效。朝里的各位忠良全为太君着急、担心,杨府内众女将更是发愁。

    太君病一天天重了,睁眼就喊:“六儿啊!”闭眼就是:“延景啊!”大家捉摸着:一是谢金吾砸牌坊打杨洪这口气没出;二是想延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