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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宗又问:“朕派人去接郡马的帅印,他们现在何处啊?”

    孟良笑道:“皇上要问那三个人,可以告诉你。我二人并不知道六哥被调进京,因为我们奉令分守草桥关和益津关。周得财去接兵权,被我用酒灌醉,他才说了实话,被我用斧劈死。我又到草桥关去找焦赞,杀了李玉山。我二人才返回瓦桥关,斧劈了张志彪,夺下帅印,才带领众将来到汴梁救我六哥!你只要放了他,叫我们做官,我们仍回边关,不叫我们做官,我们情愿回山寨去。如果非要杀我六哥,可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王强一听,心里就全凉了!自己的心腹之人死了三个,失去了左膀右臂,连忙口尊:“吾皇万岁,孟良、焦赞二人实属罪大恶极!”

    寇大人说:“镇京元帅言之有理,对这二人是可杀不可留!”

    真宗说:“这样不知王法的反叛,众位爱卿,哪个出兵去把二人活捉见朕?”

    高君保、郑印和呼王此时心中暗想:“慢说我们出兵不一定能取胜,就是能拿住二将,我们也不能去战!”他们又怕真宗真的派到自己头上,就上前施礼说道:“万岁,我等俱是孟良的败将,过去交过锋,不是他的对手。”

    真宗又问寇大人:“寇爱卿,你看何人可去迎敌?”

    寇大人说:“臣保举一人,可以马到成功!”

    真宗忙问:“哪一个人能退兵啊?”

    寇准说:“镇京元帅王强!”

    王强心说:“寇准,你太损啦!”

    高君保忙接着说:“对,镇京元帅应该出兵!”

    众人也齐说:“寇大人眼明,王元帅出战,准能取胜!”

    王强无奈,身为镇京元帅就是要保护京城。如不出战,岂不被这些人小看?也不能让高君保他们出兵,还怕他们倒把孟、焦等人引进城来哪!自己要出城,万一败给二将,一定性命难保。想到这,对真宗说:“圣上放心,臣马上派将出马!”立时传令,叫守城二位将军出战。

    二位守城将军魏国珍、魏国祥市亲哥俩,平时常去王强家练武,王强也早把二人拉到自己一边了。

    出城之前,王强对二人说:“如果能拿活的,就拿活的,不能拿活的,就下毒手杀!”

    二人点头答应,每人手使一口大刀,力大刀沉。出城时,先放三声大炮,马、步儿郎两旁分开。魏国珍叫兄弟在后阵助威,自己一马当先冲到战场。

    孟良说:“焦贤弟,你观阵,我来要他的狗命!”说完,抡斧子冲上来,大喊:“来将通名!”

    魏国珍看那孟良,真好象凶神下界,就答道:“我在镇京元帅手下为将,名叫魏国珍!”

    孟良大笑说:“别说你是他手下战将,就是王强来,也是白送死,看斧子!”

    魏国珍杀法还算不错,可比起孟良,还差得远。几个回合后,魏国珍就不行了。孟良一斧子砍过来,这小子一低头,斧子过去了。他刚一抬头,孟良一反手腕,斧子又回来了,只听喀嚓一声,人头落地。

    城上君臣全看见了,把真宗吓得手脚冰凉。

    魏国祥一看大哥被砍落马,眼泪盈眶、火撞顶梁!常言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魏国祥马上抡刀闯到军前,见了孟良二话不说,举刀就剁。

    孟良往后一带战马,喊道:“来者报名,再战不迟!”

    “我名魏国祥。方才我大哥魏国珍死在你手,我要替兄报仇!”

    孟良听完哈哈大笑:“原来你叫魏国祥。魏国珍是你大哥?”

    “不错!”

    “你们哥俩一块来的?”

    “一块来的!”

    “好,叫你们一块回去吧!”

    魏国祥一听,只气得牙关紧咬:“孟良,你欺人太甚!说完一连砍了几刀。

    孟良摆斧子左劈右砍,最后用力说声:“开呀!”大斧搂头盖顶直劈而下。

    魏国祥说声:“不好!”只震得他头如麦斗,天旋地转,两膀酸麻,骨节疼痛。大刀拿不住了,一松手,刀飞了。他刚一圈马想败回阵去,哪知孟良早已催马追上,拦腰就是一斧,尸体分成两截落地。

    后阵三军见主将被杀,早已乱成一团。孟良和焦赞追上前去,拧枪抡斧一阵杀。三军死的死,伤的伤,腿快的败回城里,把吊桥高绞、城门紧闭。

    在城上只吓得真宗不敢睁眼。孟良在城外高声叫道:“城上的昏君听了:要派人出征,就派那些经过名师、受过真传、真正有本领的人出来交锋。如果象魏国珍、魏国祥这样的酒囊饭袋、压马的肉墩、泥捏的娃娃、无能的小辈,千万别来送死!我杀了这等之人,还得到东洋大海里去涮斧!”

    真宗眼望群臣说:“众位爱卿,阵前之事你们也看见了,哪一个出兵能捉住孟良、焦赞?”

    寇大人说:“王元帅出征,准能旗开得胜!”

    王强也看见了刚才的阵势,明白自己出去也得死,所以默不做声。

    八王也为难了。如果没人能退边关的总兵,不一定要死多少人哪!就用眼直看太君。

    太君想:“我不能在城上再看了。六郎儿的性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真宗是这样一个无道的昏君,你爱如何便如何吧!”就开口说道:“万岁,老臣觉得浑身发冷,眼前发黑、双腿发颤、心里发烧,我要下城回府!”

    真宗和八王齐说:“八姐九妹,搀扶你母回府去吧。”

    寇大人明白:老太君在此不能袖手不管,所以干脆就三十六计走为上,看看皇上到底怎么办!

    八王偷着一拉寇大人,小声说:“寇爱卿,你再不想办法,此事就越闹越大啦!你看,死了这么多人,难道你不心疼吗?”

    寇准说:“我有什么办法?假扮阴曹还行,我可不会动刀兵!”

    八王一听,寇大人是推了个一干二净啊!

    城外孟良、焦赞口口声声叫把郡马放出去,要不出六郎不收兵。后边的边关众将心里又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二位哥哥也许能救出郡马;害怕的是又杀了不少人,恐怕这罪更大了!

    城楼上真宗说:“镇京元帅,你还可派将出城。难道连败二将就没有人出阵了吗?”

    话音刚落,有一人上城奏道:“万岁,不要为难,臣子要上阵去捉拿造反的孟良、焦赞!”

    寇大人、高王、郑王等人一见此人要出阵,全都暗中发笑。

    来的乃是兵部大司马刘文晋之子刘成仁。刘文晋一看这气可大了!暗骂:“小冤家,你干什么来啦?你有多大的本领,要去斩孟良?”他刚要拦挡,寇大人说话了:“小公子要出兵定能取胜!”

    刘文晋忙说:“万岁,臣子还很年轻,怕他难胜孟良!”

    真宗现在就盼着有人讨旨出战。半天没人说话了,好容易刘成仁要出战,刘文晋还拦挡,真宗心里当然不高兴。刘成仁是一心为打仗来的,他父亲一拦,他很不高兴。要是精明人,一看爹爹出面拦阻,一定是有原因,一走不就完了吗!他不,眼望着刘文晋说:“爹爹放心,我一定取胜!你怕我死,对吧?别人死你就不疼啦?我非上阵碰碰孟良不可!”

    真宗一听又高兴了,说:“刘爱卿,那就叫他去吧!”

    刘成仁说:“谢万岁!爹,我可去啦!”

    刘文晋此时不好再拦阻,可又不放心,只好下城上马给儿子来观阵。

    王强给刘成仁点了三千兵,放完了三声炮,城门大开。

    刘文晋说:“成仁哪,你动手时可要注意锣鼓响:鼓响,你往前追杀;锣鸣,就一定收兵。不然怕出危险!”

    刘成仁说:“爹爹放心吧!”催马出阵。

    孟良一看,是又气又笑!孟良勒马抬头瞧,城中跑出一匹马龙骠。马上坐着人一个,穿戴打扮可真糟糕!头戴钻天盔一顶,上边绑着祸灭九族的草鸡毛。身披着瞒心昧已一身甲,内衬着缠身裹骨的大红袍。断子绝孙一根玉带,五花大绑的绊甲绦。下穿中衣是绿色,一双战靴底子薄。骑一匹不爱吃草的老骒马,鞍桥上搭一条裹死孩子的破毡条。手拿柳叶枪一杆,上边还绑着一把切菜刀。小奸贼的五官也不正,小鼻子小眼小耳梢。孟良看罢哈哈笑,眼望对面喊声高:“你小子快把姓名报,我好送你去找你姥姥!”刘成仁听喊勒住马,仔细打量对面的英豪:明盔亮甲身上罩,雉鸡翎两根在脑后飘,胸前搭着银狐尾,护心宝镜放光毫,大红中衣正可体,虎头战靴瞪得牢,坐下骑的浑红马,没有杂色通身红毛,有个葫芦背在身后,大斧一摆气冲九霄,红脸红发豹环眼,狮鼻虎口压耳红毫毛。刘成仁看罢多一遍,腹内辗转好几遭:“我一见此人心中怕,浑身发毛似水浇!”又一想既然来到两军阵,也只好拼拼谁的杀法高!想到此刻把名报:“我父是兵部司马在当朝,少爷我乃刘成仁是也,今天要叫你命难逃!”孟良说声:“你来得好,我要看看你有什么高招?”二人催马来交手,双方的战鼓冲云霄。刘成仁举枪迎面刺,孟良举斧把枪磕飞三丈高。刘成仁拔马就要跑,孟良举斧皱眉梢,力劈华山往下落,喀嚓嚓一个葫芦两块瓢。城头上君臣全直了眼,把真宗只吓得魂飞九霄!

    后阵刘文晋见儿子人头被孟良劈成两半,他心疼得差一点儿由马上掉下来。

    孟良这时挥斧带兵一拥而上,想冲到城里救出六郎。

    刘文晋有心为儿子报仇,一见边关众将一拥而上,准知自己上去也是白白送死,想抢回儿子的尸体都晚了!只好带兵败进城去,见了真宗大哭,求万岁给儿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