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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人说郡马先走的,后来任员外也出去了。郡主一听心就慌了,忙代宗勉到王府,一进俯就听说郡马自刎身亡,母子二人边哭边奔银安殿。

    郡主进殿,见云南王正劝任员外,郡马得死是躺在地上已然没了人头!她哪里知道死的是任秉,现在穿惠字袍的其实是郡马?就一头扑上前去搂住死尸,“哎呀”一声就死过去了!这是王妃带着丫鬟也来到殿上,急忙过来搭救,有人摩挲前胸,有人锤打后背,齐声呼唤:“郡主快醒醒啊!”柴郡主银安殿上看夫君,不见人头血满身,当时昏倒不省人事,把众人吓得慌了神。郡马连忙走过去,声声呼唤嫂夫人!宗勉跪倒把爹爹叫,回过头来又叫母亲。柴郡主缓过了一口气,杏眼微睁哭夫君:“你我刚才还谈论,转眼间丧命去归阴,你只顾一死图清静,撇下了我母子依靠何人?”越哭越想心悲痛,声声好似刀剜心:“你再不能东挡西杀安天下,再不能南征北战定乾坤,再不能百万军中称好汉,再不能万马营里你为尊。再不能见到八王千岁,再不能见到满朝武和文,再不能母亲面前来孝顺,再不能夫妻枕边来谈心!”郡主只哭得肝肠断,郡马劝六嫂要保重自身。柴郡主叫声任贤弟:“你那狠心的六哥舍下我们!”柴郡主当着郡马哭郡马,只哭得郡马如钢刀刺心。郡主说:“我把娇儿托给任贤弟,你把他送回杨府交给老太君!”郡马问:“六嫂你有何打算?”郡主说:“我要陪同丈夫命归阴!”王妃急忙拉住郡主:“你别忘了小外甥还未成人!”小宗勉一头扑到郡主怀里去,哭得两眼泪纷纷:“要死咱母子一块死,我随母亲去找父亲。”云南王又哄外甥又劝御妹,“要哭活郡马那时枉费心!”

    大家你说我劝,都劝郡主应该把孩子养大成人,才算对得起郡马。

    云南王说:“妹妹,不是我说话难听,他该死!我劝他的话有千万句,他就是不听!我让他造反,他不干!我要把两名钦差杀了,他也不答应!妹妹,你别哭了!”

    董铁锤说:“六哥这样愚忠,我也不赞成。我们都劝他别这样做,他就是不听。结果自己命然黄泉!”

    郡马也说:“六嫂,大家说得对,六哥确是个愚人,不算英雄!六嫂还要振奋精神把宗保、宗勉抚养成人才是!”

    银安殿上男女老少,没有一人说郡马这样做对的!

    郡主止住了哭声说:“他做得对也罢,不对也罢,我们夫妻一场,哪能不痛心?”

    云南王说:“已经哭够多时,咱们还是商量商量后事怎么办吧?”

    郡主说:“我丈夫已死,我也就不再云南了。请王兄派人将尸体收敛起来,派人把我母子连同尸体送回汴梁。回到京城后,我请八千岁去将人头要回,我把他的尸体埋葬了,也就放心了!”

    云南王说:“妹丈是个罪犯,皇上能叫他的灵入京吗?”

    郡主说:“到了汴梁我就能想办法了!”

    要按云南王的心意,是把郡主母子留在云南,哪也不叫去了。可是一听郡主说要送灵去东京安葬,就知道留不住了,也就应下说:“最快也得明天走了。我再派一部分人去护送,董铁锤、宋铁棒你二人护送灵车!”

    假任秉也说:“我和六哥有过命之交,我也随同把六嫂送回汴梁!”

    郡主说:“贤弟家里还有很多事情,不要远行了吧!”

    假任秉说:“家中有姜氏和家人照料,请六嫂自管放心!”

    郡主点头说:“既然如此,任贤弟就辛苦一趟吧!明天就启程,回头我去和弟妹告别。”

    回到任府,姜氏也早就听说了,忙把郡主请到自己房中,一边陪着哭,一边劝说。当夜假任秉住在了书房,姜氏也不知道为什么丈夫没回自己房中睡觉,只当是六哥一死,丈夫心中烦闷之故。

    第二天,郡主带了宗勉向姜氏告辞。假任秉也对姜氏说:“我送六嫂回京,你要好好照看家里的一切!”

    假任秉杨郡马现在对任何人也不敢吐露实情,因为离开京城三载,不知道朝中又出了什么样的奸贼?不知道谁写的反书来栽赃陷害?不知道全家在监牢的命运如何?如果跟姜氏说了实话,姜氏肯定也要寻死。isuu書网一旦任秉替死的事一传出去,自己活不了,也查不出写反书之人了,还白白搭上任贤弟一条命!如果对郡主说了实情,郡主当然可以守口如瓶。但是她装哭就不会装的那么伤心了,朝中文武百官高人很多,如果看出破绽来也就不好办了!所以也不能说。现在郡主每天哭得这样伤心郡马能不心疼吗?可是没有办法,只有横下一条心对任何人也不讲,这样才能找到栽赃之人,替任贤弟偿命!

    就这样,云南王派懂、宋二将带二十名军兵,和假任秉一起送郡主母子押灵回京。

    再说那王强带了假郡马的人头连忙赶回京城教旨,这老贼满心高兴,以为给兄弟报了仇!不知各位可还记得,想当初杨六郎在两狼山突围闯营寻弟时,快到了黑沙河后边追上了一员辽将贺黑雄,被六郎一枪杀死,那就是这个化名王强的北辽奸细贺黑律的兄弟。高君保可是哭了一路,只恨自己无能,保不了六哥的命!

    这一天,二人回到汴梁上殿交旨。可是有人问了:叫王强、高君保去解郡马的人头,难道八王和寇大人等就不管吗?也真不巧,这二位都不在朝中。寇大人到下邽县放粮去了。因为下邽县连年遭受水灾,县官多次上书请求救济。寇大人想当年调自己回京时,兄弟父老送万民衣、万民伞,自己当初也答应要回下邽县,所以自愿领旨放粮去看望乡亲。八王去江南了,因为这两年不断保本调回郡马,可是皇上没准本。杨府里八姐、九妹和宗保又常去南清宫催八王动本调回郡马,八王又急又气就病了,心情非常不好。王妃狄娘娘就劝八王到江南去游玩,八王想:寇准也不在朝,不如先出去散散心,等自己回来时寇准也就回朝了,再做道理!于是就奏明皇上,和狄妃去江南了。

    王强就是趁这个机会写了反书陷害郡马的。想当初王强在风云店初遇郡马替他写状纸时,他把郡马写给他的潘杨两家的冤仇的底稿留下了。这次郡马充军云南,他满以为要被云南王的杀威棒打死,没想到二位解差回到东京以后,就传出了郡主在云南兄妹相认之事。王强听了深为后悔,不但没害了郡马,反而倒成全了他!于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找出了郡马当年状告潘洪的底稿,每天写呀、练呀,模仿郡马的笔迹,将近三年的时间,他写的字竟和郡马写的分毫不差!于是他就伪造了一封郡马写给老太君的书信,内容是准备向云南王借兵造反,叫老太君准备做内应。找了自己的心腹王永奇和从北辽带来的辽将耶律沙现在化名王岩两个人一起吃饭,席间他假装唉声叹气地说:“三帝真宗真是昏庸无道,杨延景杀了我女儿一家十八口,才把他充军云南,连一条命也没偿,这口气我实在难出!想杀死昏君,以解心头之恨!”

    二人说:“要想杀害昏君那有何难?我二人今夜就可以去皇宫刺王杀驾,给王元帅报仇。”

    王强说:“皇宫深院,御林军甚多,恐怕不易行刺。万一你二人有个差错——”

    二人跪倒在地:“王元帅,如果行刺未成只怪我们无能,虽死无怨!如果被拿,也绝无口供,如有三心二意,死在乱刀之下!”

    王强忙扶起二人说:“事如成功,必有重谢!”

    二人说:“我们今夜就去,明天天亮就给王元帅喜音!”

    王强说:“好,你二人就去准备吧!”说着,又向耶律沙递了一个眼色。

    等王永奇走出去换夜行衣,耶律沙走过来说:“驸马,您还有什么嘱咐?”因为王强实际上是北辽的二驸马贺黑律,所以耶律沙有人时叫他王元帅,没人时叫他驸马。

    王强说:“杀皇上是假,害杨家是真!王永奇虽然跟了我几年,叫他干什么也全干了,可是在留着他只能有害无益。今晚上就拿他搭个桥陷害杨六郎,然后再害杨门女将,只有害死了老杨家,我们才能夺到宋室江山!今晚如能杀了皇上更好;如果杀不了,你就如此这般……”

    耶律沙听罢说:“驸马真不愧是文武双状元,好计策,我一定照办!”

    王强忙取出一封信交给耶律沙,说:“快去吧!”

    耶律沙回到自己房中,刚换好夜行衣,王永奇就找他来了。二人一身青色衣裤,软底靴,背后一口单刀,直奔宫苑而来。这两个人还真有本领,蹿房越脊如走平地。可是皇宫的屋顶也不好走,因为是琉璃瓦的,很光滑。再加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并不容易活动。耶律沙对王永奇说:“王元帅待我们太好了,真是恩重如山!给你这个。”

    王永奇问:“这是什么?”

    耶律沙说:“今夜杀不了皇上,我就不回府了!那是我给王元帅的一封信,咱们俩分开活动,如果到天亮我没回去,那就是我死了,你就把这封信替我交给王元帅,心里是我对他提的几点要求!”

    王永奇说:“好!”就把信带在身上。他哪里知道,这就是王强假造的那封郡马的反书!王永奇找了个最高的地方打算往四外观望一下,没想到耶律沙从身后狠狠地一脚就把他给踢下去啦!当时就摔死了。

    耶律沙准知道这一下子王永奇活不了了,他就回府向王强报功去了。

    第二天王强上殿早朝,万岁说:“昨夜皇宫内有刺客杀驾,未能得逞就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