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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那时花开

    高山的心情这几天用什么词形容好,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好像都不是,心里又像是一个调味桶,各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

    他不敢回家,不敢面对林丽和她妈妈,也怕去项目公司的销售部,周围好像一双双眼睛鄙视地盯着他。

    偶尔下班后,也是一个人偷偷地到了一家小酒馆点了一小壶清酒,放空大脑,什么都不想似乎又什么都想,根本平静不下来。

    发生这破事也不现实让他能平静下来。

    某天饭后,手机qq的“丽佳人”突然亮了起来,显示已经通过他的好友请求,可以聊天了。

    高山心里掠过一丝久违的惊喜,很快又不安了起来。他忐忑地尝试性发了条消息。

    “你好,咨询贷款方案可以吗?”

    有那么一瞬间,高山感觉自己像个鬼子进村一样,畏畏缩缩,偷偷摸摸。

    没想到的是丽佳人秒回复:“可以啊,是个人贷款还是公司的?”

    “公司的?是什么类型公司,制造业还是贸易类的,还是其它?”

    高山想了想,他觉得让他编别的自己不熟悉,容易露馅,于是他模凌两可说:“算是房地产有关的公司。”

    “丽佳人”神速回复了个难过的表情,然后说:“房地产相关公司得具体看资质和是否有抵押物啦,今年信贷对房地产上下游xuanggw公司有很严格的限制。”

    高山装模作样继续发问:“哦。。。是不是很难?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是很难,红线要求,不一定能批,能批也不一定有额度,要排队等。”

    高山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正要转换话题,看到对话栏里对方的信息显示输入中。

    他耐心等待丽丽的信息,见招好拆招。

    林丽其实没有输入,点在那里显示输入中罢了,是小白的电话打断了他们的沟通。

    小白告诉她阿荣病了在住院,荣益公司现在业务上和现金流面临较大困难,需要做一些贷款补充流动性。

    她问:“美女,你在银行,政策上比较清楚,咨询一下你们公司现在贷款可以做吗?”

    真是无巧不成书,问的和刚才那位“往事如烟”一样的问题。

    林丽发了个笑脸说:“小白,巧了,刚才一个房地产相关公司的人也问了你同样的问题,最近政策对房地产相关行业的贷款是有些限制,不过你也不要着急,我再和我们领导沟通一下吧。”

    小白说:“谢谢啊。”

    “你跟我客气啥嘛,小白,要不我和高山商量商量,他们公司可是国企,看能否有合适的项目先给你们过渡一下难关。”

    小白说还是先不要了,我也曾多次建议阿荣去找一下高山,阿荣说以他目前建筑公司的施工资质,入围的资格都没有,他不想让高山为难。况且你也知道高山在学校时候都那么爱惜羽毛,那时候为了入党怕被知道,和你一起做了多久的地下工作者啊。

    林丽想了一下也是,她转念一想说:“小白,要不这样,明天一早,你带上你们公司材料,我带你直接去见我们行长,搏一搏,死马当活马医吧。”

    下午下班后高山约了黄星一起去看望阿荣,大概在医院的晚饭时间,前后脚就到了。

    三兄弟再次相聚已快一年了吧,这一年大家或多或少都发生了一些事情,中年人的那些焦虑都已经写在了脸上,阿荣自不用说了,黄星和高山也略微憔悴。

    阿荣简直和一年前判若两人,原先容光焕发的那副模样,现在用骨瘦如柴形容都不为过。

    病房里,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客套话不合适,安慰的话显然更不适宜他们之间。

    不幸之万幸的是阿荣属于早发现早治疗的,心里大家还能宽慰些。

    不管怎么说,阿荣虽然身心不舒服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高山说:“阿荣,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尽管和我说。”黄星也是拍了拍阿荣肩膀,以示鼓励。

    高山想起了那些年在大学时候三个人暑假把学校分散到各楼栋的旧桌椅搬到新的教学大楼的场景,花了三条芙蓉王,搞定了宿管老头,又花了三条芙蓉王搞定了后勤科李主任,后来还一起承包了一个小的护坡工程,前前后后赚了一点钱后,三个哥们就到学校不远的南门服装批发市场买了三件皮衣。

    一时意气风华,踌躇满志。

    尤其是阿荣经过一个暑假的勤工俭学,黑红的脸蛋看上去非常的健康,不久桃花运就找上门来了,图书馆遇到了小白,之后他们俩的故事就开始了。

    往事如烟,如白驹过隙,一晃毕业十载有余。

    出了人民医院大门,高山对黄星送过:“兄弟,陪我去撸个串,有事和你聊聊。”

    “高总突然请乙方吃饭,有点受宠若惊啊”

    “别磨磨唧唧的,痛快点,去还是不去?”

    黄星矫情了起来说:”什么事啊,就现在说不行嘛,我还得去回去接我家小乖。”

    “打电话给晓玫让她去接一下,我这真有事给你说,很重要的,况且我们这多久没聚了,是吧?”

    “很重要?多重要?”黄星故作矜持,脸露茫然,不知道高山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天大的事,关乎生死,行了吧”

    “拉倒吧,多大点的事,还关乎生死。”

    高山说的耐人寻味,黄星当然不信,最多半信半疑,不过既然那么郑重其事,也不便再细问了。

    高山开车带着黄星到了刚毕业那阵子他们三兄弟经常一起光顾的那条大排档的美食节街,选了一家烧烤摊。

    小小的烧烤店,店招倒是很大气,“诸葛烤鱼”,三国风旗子飘着,辨识度很高。

    让人望一眼就印象深刻,店的宣传也很到位,“专注柴火烤,还自然原味”。

    露天烤炉里各式的烤串随着缕缕飘烟,香味散发开来,配上啤酒,那个味的魅力令人欲罢不能。

    黄星趁高山点餐之际给晓玫打了个电话,交代她别忘了去晚托班接一下小乖回家。

    不到一会儿。

    小菜和啤酒就上桌了,高山就把和珊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他说:“屈指算来和她重逢不到半年吧,真的霉运背到底了,掉进臭茅坑,难以自拔了。”

    “林丽知道了吗?”

    高山憋着嘴说:“还不知道怎么和她坦白。”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公司的客户答谢酒会时候我就提醒过你,要远离、远离,我早就觉得你的那个初恋不简单,你是没在意还是装睡叫不醒呢?你就是被你那个初恋的表象魅惑了。”

    “什么表象,什么初恋,都是没影的事。”

    “那你说就是常在湖边走,偶尔湿下鞋呗。”

    “你少在那挖苦我。”

    高山苦着个脸,耷拉着脑袋,拽着酒瓶就咕咚咕咚往嘴里灌,干喝着菜也不吃。

    “你慢点喝”,黄星也举着瓶吧唧两口,夹着水煮花生指着高山说:“我是肺腑之言,句句戳你心吧,不是我说你。。高山,你真活该,一个冰雪聪明的党员同志,这么就。。””

    “去。。去。什么类的文学社长,就会这么个女性的词形容啊,我都掉进屎坑了,想埋汰我是吧?”

    “那我换一个词,聪明绝顶,可以吧?不对,利令智昏,这个词好,符合你们国企高管的描述,呵呵….”

    “你才绝顶,也不看谁先绝,会用几个词了不起啊,水平那么高,当初谁说要带头写小说,都是十几年了吧?你是铁杵磨成针还是要十年磨一剑?”

    黄星拽着青啤,摇晃着站起来单手碰了一下高山面前的酒瓶,郑重承诺:“高山,我不吹牛,三年,不,不用,再一年我就写一部小说,以酒为证。”

    酒话连篇,信你个鬼,牛皮没少吹,鸽子没少飞,你吹牛你快乐呗。

    “你别对我这事嗤之以鼻,书名我都想好了,真的,叫。。那时花开,写我们三兄弟肝胆相照,情同手足的感情;写阿荣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伟业;写高总寒窗苦读十余年,一朝入仕途的荣光,现在当然还有了点风花雪夜的故事。总之写我们这几个这些个年,起起伏伏,坚韧不拔,努力拼搏的奋斗过程。”

    “那时花开,哦。。对,我想起来了,毕业聚餐时你不是提过这个书名嘛,难不成酝酿了十年大作啊。”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不知道创作和创业一样难吗?把酒干了,一点都不尊重我的宏伟目标。”

    黄星拿起刚上桌热乎的羊肉串,撸了一口继续瞎掰着:“别把话题扯远了,我说你事情都闹成这样了,怎么还有脸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呢,你真的要回去好好检讨,面壁思过,和林丽道歉,跪搓衣板,洗一个月内衣裤。”

    “这能解决问题,我洗一年内衣裤,还有那边怎么办?”

    “你说那个大着肚子的初恋吧,你还想和她纠缠不休,藕断丝连?一刀两断、快刀剪乱麻!”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没解决根本问题嘛,肚子里的怎么办?”

    高山说着拿起酒瓶咕噜咕噜大口喝了起来,一小瓶青啤三两下就见底了。

    黄星忿忿不平的把酒瓶往桌上重重一放质问道:“还有什么选择嘛,打掉呗,你真还要家里红旗不倒,家外红旗飘飘啊,老高,高总,你认真回答我,你是不是觉得林丽现在没生以后就生不出来是吧?想留下那个什么珊的肚子里的给你们高家传宗接代啊?”

    “讲什么话呢,你怼我是意犹未尽,还没完没了,覆水难收是吧?是我愿意吗?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怎么回事,鬼使神差的,到底怎么发生的,到现在我都一脸懵逼。”

    高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心里很不是个滋味说:“关键人家不愿意啊,反反复复的,你说我又不能强拉着她去医院做了,本来想着你这个事后诸葛能给我出主意,好让我能云开雾散,你倒好尽是数落和馊主意。”

    说完他又拿起开瓶器,“澎”的一声,又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

    黄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突发事件,没有经验哪有什么良策啊。

    骂完一通后拿了一羊肉串递给高山,不知道是喝急了还是喝多了,有点口齿不清地说:“别。。别干喝了,先吃个。。吃个串,要不你学学人家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你和你家那位也杯酒释前嫌呗。”

    高山白了他一眼,嘟哝着:“什么乱七八糟,能一样吗?”

    “行,我出不了馊主意,你小子还是自个儿认真想想,痛定思痛,俺力微体重负,言轻莫劝人,该怎么处理自己想明白,三思而后行。”

    一个晚上尽是瞎侃,啥也没解决,黄星酒足饭饱走后,高山一个人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像个做错的孩子,有家不敢回。

    天桥上,一位年轻的小姐姐拖着一个大包行李行色匆匆,被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太太挡住了前进的道路,小姐姐口出不逊地喊:“别挡着我,老太婆。”

    老太太转身盯住小姐姐,轻蔑地口吐芬芳回敬道:“我老太婆,怎么说我也年轻过,你漂亮过吗?”

    一个无理霸道一个尖酸刻薄,又是一场人间闹剧。

    地下隧道里,流浪歌手依然还在唱着那首汪峰的“春天里”。

    嘶哑的歌声,在长长的隧道里回荡着,像故人一样娓娓道来一段凄美的往事。

    高山触景生情,神情莫落,唏嘘人生如歌,唱不尽的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