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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始洪荒】

    昆仑雪深,又一载岁月飘忽而过。

    温软烂漫的桃林中,浮黎一身雪色,心事重重地望着天穹。天色澄碧如洗,淡淡的日光垂落一缕,漏过枝桠间星星点点的缝隙,漫过绯色花瓣。

    太上静静端坐在林中,垂了满头白发,神色淡漠。他以手指轻捻琴弦,音节凝滞于弦上,不曾拨动。

    良久,太上方抬起那双疏离空旷的眼眸,望向浮黎:“她不在紫霄宫。”

    语气平静,笃定地下了结论。

    浮黎侧过身,衣袍带起花瓣,簌簌地飞扬。他眉眼沉郁,唇线压得平直,近乎冷然的目光与太上对上。日光从一旁转过,却不曾覆上道尊浸润冰雪的眼眸,连带寂然中沉坠的衣裾,于苍茫的白中透出不带感情的冷。

    “仲弟的心,可是乱了?”太上低下头抚上素琴,神色照旧淡淡的。

    浮黎冷笑一声:“兄长倒是兴致尚好。”

    太上神色不改,继而道:“也是。失踪人口里一个是你大弟子,一个是我们亲妹妹。不过,师尊既然有意为她遮掩去处,虽祸福难料,生死必然无虑。”

    浮黎:“兄长敢对着这近来莫名其妙的异象发誓不成?”

    太上:“浮黎。”

    太上眼眸淡漠,沉下声唤了他一声。

    他方叹了一口气,把琴往旁边一置,便步履平缓地朝浮黎走去。白鹤绣纹的道袍曳坠于地,袖口勾勒浅淡的一笔墨色,轻轻晃过浮黎的眼眸。长兄执起手,慢慢替他拂去了肩上落花。

    浮黎沉默看着。

    长兄的声音慢条斯理,又飘飘渺渺,仿若与天地相融:“一个两个,总是让人不省心的。”

    “若我不在了,你们怕不是总有一天要打起来。”太上眼眸微暗,似风过无痕,情绪转瞬即逝。

    浮黎眉峰攒簇,目光微沉:“不会的。”

    太上:“你确定?”

    浮黎静了静,又反问道:“怎么会呢?”他冰雪般的面容上,覆上了几许荒谬,不可思议的情绪蔓延开来,像荒芜中生发的花。

    太上便不再追问。

    他微微抬首望着绯色的云烟一片片飘落,本是无暇物,却在落地的那一刻,沾染了不必要的红尘是非。似缱绻多情,若烂漫生辉,却在无尽的纷飞中坠落,找不回过眼的一朵。

    “浮黎,玉宸是我们的妹妹,也仅仅,是妹妹而已。”太上淡淡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浮黎,语调平静,“你想要的,似乎太多了。”

    浮黎回眸望他,眸底涌过几许涩然:“我只是不懂,她又何必为东皇做到这一步。这天下至坚之物握在她手中,至高的权柄由她掌握,万仙来朝,世人膜拜。上清玉宸,本该是这世间最为尊崇的圣人。但——”

    “但她全然不在意。”太上道。

    太上瞧着他,目光浅淡,慢悠悠地道:“将诛仙四剑换做你铸成的剑,阿宸也会欣然;无论成不成圣,她依旧会做好你我乖巧懂事的妹妹;截教,说到底也是为了一线生机的道义,这点上,她何曾在意过旁人的看法。”

    他阖了眸,掩下眸底那份怅惘:“浮黎,能够困住玉宸的,不仅是已逝之人,亦不仅所慕之道……”

    太上指一指心口。

    “还有我,和你。”

    长兄眉目懒散几分:“你怎能知晓,她这次离经叛道,不是因我们而起呢?”

    绯红的桃夭落得静谧无声,映着此间倏忽沉寂的氛围。浮黎像是倏忽哑了声,神色复杂地看着太上。

    他缓了许久,方才开口道:“……兄长,至少有一点错了。”

    太上挑眉:“仲弟请讲。”

    浮黎慢慢道:“失踪的不仅是他们二人,多宝传信说,门下一弟子,名唤定光的,也不见了踪迹。”

    浮黎:“他们去了同一个地方,您知道吗?”

    *

    徐徐升起的天幕灯火渐渐消弭于道人眼瞳。各色的焰火接踵而来,将整片天幕染得绚烂。

    清寂的屋舍内,一盏清茶袅袅升腾着白雾。墙上悬挂着一柄寒剑,古朴的书架上草草塞了几本剑谱,又添了名目众多的道学经文。桌上则放置着一把琴,又落了几许尘埃,像是久久未曾被人拂拭。

    在宥托着腮,神色飘忽不定。忍下了询问这是否为地方特色的冲动,他侧首翻了翻书卷。熟悉的文字入了心底,又沉沉地压下一片苍茫。

    广成子嘀嘀咕咕,在他身旁转来转去,“……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在宥指尖动了动,眼眸微凝。

    广成子继续念叨,一边借着《清静经》平复心情,一边又试图悟出些与众不同的思想。青年白衣如雪,神色清朗,唯眉间微蹙,像是陷入了什么迷障之中。忽然,又展眉含笑,眸光熠熠。

    若忽略那神神道道的模样,本是一派孜孜向学之象。

    在宥:只是,为什么要在我旁边念叨?

    在宥:我以前有那么蠢过吗?

    道人无语凝噎,顺手合上了书卷,转而深深一叹。下一秒,他神色一凛,又匆匆打开书本扫了两眼。

    哦,原来是这样。差点忘了。

    在宥:……膝盖仿佛中了一箭。

    反反复复温习了数遍课业,广成子长出一口气,偏过头瞧在宥。

    道人着一身苍青长袍,墨发用乌木簪束着,骨节分明的手捧着书卷,神色淡淡。似是觉察到了他的目光,在宥挪过下巴,瞥了他一眼:“打算走了?”

    “不如一起去听课?”广成子道。

    在宥老神在在:“你愿意站着?”

    广成子琢磨了一会:“也不是不行,若是师尊主讲,我还要维持秩序。”他想了想,又偷偷戳了戳在宥。

    “你不想去见你师姐了吗?她既然已经回来了,想必也会去听讲的。”

    在宥冷淡地望了他一眼:“交头接耳,私下罚站。”

    广成子:“没事,我们去早点,或者散场的时候去找她。到时候我帮你拦着截教其他人。”

    在宥沉默了一瞬,目光微微游离:“我寻她也有数十次,总也撞不上。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广成子眼眸灼灼:“放心,有我在。只要她来,便一定能行。”

    在宥微挑眉梢:“这么好心?”

    广成子的视线飘忽了一瞬:“当然!咳咳,回头把这课再给我讲一遍,也就差不多了。”

    在宥放下书卷,微微一叹:“那就再试一次好了。”

    *

    昆仑玄境,三清道场。

    令其享有盛誉的不仅是其独特的地势,永不停歇的飞雪。作为三清传道立教之所,它以优越的师资资源与深厚能打的背景,为洪荒大众拜服。

    求道之人不远万里,匆忙至山脚之下,虔诚地以步履丈量着万丈玉阶,以求一览天地至理。或有人机缘因果在身,得入三清门下。或有人无缘无名,陨身于半途之中。

    其心日笃,其情可坚。

    待在宥两人伴着漫天辉宏的焰火,行至广场之前。原先空旷的场地,已被来人细细打扫过,堆起一人多高的雪堆。地上又沉默地站着许多人,风尘仆仆,仍不掩面容熠熠。

    多宝唇边含笑,与两人略一见礼,便各自分开行事。在宥自有经验在身,略一询问,也便从容上手,迅速将来人安置好。

    直到黄龙匆匆赶至此地,黑压压的一片人潮已安稳地坐下,只前排专为嫡传弟子们留了席座,也近乎坐满。

    至此,在宥心底又不由泛起嘀咕,倏而诡异地涌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情绪来。昔日也不觉得寻找小师叔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此时此刻却方知何为天意作弄……

    在宥:我果然被安排了吧。

    广成子转了一圈,回过头劝他不要急。在宥也只得苦笑一声,摸了摸鼻子。他顺手拔了长剑,借着剑意凌厉的压迫感,无声地威慑着来人。

    道人眉宇间凝着寒霜,剑意一如浩渺雪峰,凛冽中携着旷古的冰寒。又沉郁而下,秉持峰峦之厚重,渊谷之深邃。

    落入元始眸底,便是那一身挺拔风骨,日月不可改,山海不可移。

    玉清道尊若有所思,眼眸随之动了动。

    开讲的时刻将近,两位道尊停于云层之上,拨开云雾往下瞧着来人。

    太清侧首瞧了他一眼:“仲弟可有所感?”

    太清:“我瞧着倒有几个好苗子,也不知你或者通天谁有意收下。”

    却像是触动了什么,元始面容一冷,收回了散落的思绪。冰雪凝成的眼眸往下一掠,不见红衣翩跹,便又结了霜,化为淡漠至极的一眼。

    “那也要他人在。”

    太清微微一笑:“莫如顺其自然,人总会来的。时刻将至,仲弟不妨开始讲道。”

    元始不想理他,并冷漠地伸手将他推了出去:“兄长为三清之长,当由您先行开讲。”

    太清顺势一甩衣袖,慢悠悠地踏莲而下,也不忘回眸望他一眼,语气里含着几分戏谑:“行吧,我就先替你一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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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清:仲弟是个傲娇我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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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大哥,先替一替啊,

    主演下一章就回来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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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少年难归”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

    谢谢留评的小天使们

    我掐指一算,

    国庆最后一周,我再看两本散文两本诗歌,瞎扯4篇阅读报告...

    我的暑假作业...应该就完了。

    进度(6/10)

    默默铲了一勺土,偷偷钻回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