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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先生,你看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带着儿子走了。”

    “妈妈…”陆墨归抓着她衣摆的小手紧了紧,想亲近她又害怕白夏会不想搭理她,可怜巴巴的抓着她衣角也不松开,眼底分明蓄了泪光。

    白夏一哽,她见不得自己的孩子这么委屈的望着自己。

    虽说老大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可好歹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岂有不疼的道理?

    只是这五年她都没尽过当妈妈的义务,她怕跟这孩子会有所隔阂。

    白夏左右为难,想走也走不了。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陆衍北愣是挤上了车,还是用的孩子的名义。

    那时,他说,“墨墨应当是想你了,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做东请两位吃顿饭。”

    嫌弃又能怎样?自说自话的,说完就直接去跟季斐然交涉了。

    也不知道他跟季斐然说了什么,季斐然明知她是不愿意跟陆衍北扯上关系的,竟也答应了这般荒唐的要求。

    在车上,白夏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后座上,那两男人坐在前座。

    嘟嘟是赖着她身边坐着,她看了一眼缩在一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孩子,望着嘟嘟的眼里满是羡慕,不由得鼻尖一酸。

    她招了招手,说道,“坐近些来。”

    陆墨归迟迟不动,许久,才像是确认了白夏没有排斥他的意思,才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

    分离五年,她也不了解陆墨归的性子,所以也不知道该开口跟他说些什么。

    打破车内安静氛围的还是季斐然,他正一手开车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则是拿了手帕往后伸,“你先包着手。”

    他不说,白夏都忘了自己手上破了皮。

    接过了手帕后,再自然不过的将蹭破了皮的手包起来,绑着。

    两人之间带着无形的默契,相处十分自然,看得出来关系匪浅。

    陆衍北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身影,她正低头包手。

    冷不丁抬头,视线碰了个正着。

    他视线微颤,隐忍不言,白夏只是微怔了怔,下一秒就挪开了视线。

    季斐然将他们带到了桐川有名的海鲜酒楼,事先订了位置,现在一进去就被领着上了三楼包厢。

    陆衍北从下车后就没了身影,季斐然看了眼跟在白夏身边的陆墨归,他压低了声音道,“你跟你前夫还藕断丝连着?”

    “瞎说什么,我与他五年前就断得干净了。”

    说着,她又顿了顿,解释道,“今天是意外”是她都没想过的意外。

    季斐然没多说了,只领着她进了包厢。

    刚落座没多久,原本下了车就消失的没影踪的陆衍北提着袋子回来了。

    他进了屋后,坐到了陆墨归身边,然后将药袋子搁到了桌面上。

    “我找了附近的药店买了些药,你先给手消消毒,上点药。”

    “……”

    季斐然微微蹙起眉,不动声色的将药袋子提了过来,笑容得体,“有劳陆少。”

    他将袋子里的药和棉签还有酒精都拿了出来,不由分说的拉过了白夏的手。

    白夏被拽着,背对着陆衍北时,她瞪了季斐然一眼,似乎是在询问他搞什么鬼。

    季斐然唇角笑意更浓,“难为陆少一片好心,你总不能辜负了才是。”

    “这小伤小痛的也马虎不得,万一感染了,那就不好了。”

    感染了才有鬼了,就是蹭破点皮,又不是被狗咬了。

    陆衍北微微眯起细长凤眸,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白夏既没死,证明当初邢森就是在欺骗他。

    消失了五年都不肯回来,狠心到连墨墨都不闻不问,是她心已经变了,还是…对自己死了心了?

    最初相遇的激动慢慢平静下来,横亘在他们两人中间的是五年的时间巨河。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隔了五年时间,陆衍北已摸不清如今的白夏是变了还是没变。

    大抵是不同了,她如今变得连陆衍北都很难从她身上找到当初白夏的影子。

    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她蓄了一头乌黑莹亮的长发,其实很好看。

    后来她剪短了,朝夕相处的那一年,头发慢慢长长了。

    他总想看到有朝一日,等她长发重新为自己蓄起。

    如今她又剪短了,五年都没蓄起来。

    古有割袍断义,那她呢?

    剪掉三千烦恼丝,砍断了三千情丝吗?

    陆衍北一直盯着她看,视线不曾挪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