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一会儿，继续道：“离开那天，你看过我后, 我就察觉到了。”
那天他露馅了。
祝莞能察觉到, 他当时情绪激动没反应过来，但事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已经露了端倪，祝莞是个聪明人, 不可能察觉不到。
当然, 那会儿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奢望, 期许祝莞并没有关注到那么多, 没有留心他的破绽。
但后续一个多月她都没有再来看过他, 就算是用她特别忙铺子事情特别多也没办法再说服自己。
他知道，她知道了。
“你生气了？”沈言卿沉默了一会儿, 轻轻道。
要不然, 她不会这么久都不来看自己。
回过神的祝莞合上嘴巴，眉心不自觉动了动。
生气并没有, 她只是很惊讶，还有就是纠结。
本就是她无礼在前，怎么别人发现了她在偷窥，她还要生气？未免太不讲道理。
沈言卿其实察觉到了, 但为了确认, 还是压着紧张：“生气了就看我左边, 没生气, 就看我右边。”
说着还用自己的手示意了下方位。
没人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后，他有多紧张。
祝莞都没看出来，只知道他这会儿似乎在绷着。
她也没有磨蹭, 直接看向了他右手边——本来她也没生气。
沈言卿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连神色都变了。
看到他这个反应，祝莞先是笑了下，而后心头一酸。
“最近是不是很忙？”沈言卿压着满心激动，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但嘴角不受控制上扬，苍白瘦削的脸颊平添了几分昳丽。
祝莞先是点头，而后摇头。
沈言卿这就察觉不出来了，他再次用刚刚的沟通方式，让祝莞往左往右看，来回答。
不忙？
沈言卿轻轻抿了下嘴角。
正迟疑着，祝莞又把视线看向了另一边。
沈言卿微微一怔：“你想说还好，没有特别忙？”
祝莞想了想，看向他的眉心。
一直垂眸不敢直视她的沈言卿，察觉到，迟疑片刻，还是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我知道了。”他轻轻道。
视线对上的瞬间，祝莞呼吸窒住。
她这才由衷感觉到，自己确实很久很久没有见沈言卿了。
就在她调整自己心绪时，就见沈言卿直勾勾盯着她：“对不起。”
祝莞诧异极了。
没等她想办法询问他为何要这么说，沈言卿就道：“我不该瞒着你我早已知道是你这件事。”
眼看他眸色染上愧色，祝莞再次询问系统：“真的没有千里传音这种东西吗？”
系统：【真的真的真的没有，但有鱼雁传书。】
祝莞正要问它那是什么，就听到沈言卿再次开口，她赶紧把注意力收回来。
“刚知道的时候，我很惊讶，那会儿对你还不是很熟悉，不太方便直接开口，后来就……”
后来就觉得不说也很好，她可以肆无忌惮用这种能力同自己交流，他也能看到不一样的她。
“但我并没有耍你的意思。”他到底还是脸皮薄没能说明自己的小心思。
祝莞听懂了。
她叹气的同时，也忍不住笑起来。
平日里觉得沈言卿聪明得有些过分了，现在再看，怎么感觉透着傻气？
系统自以为是地插嘴：【那不是傻气，那是纯爱战神！】
祝莞皱着眉头斥它：“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系统立马就闭上了嘴，还遁了，祝莞反倒又觉得它说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沈言卿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单纯。
“我知道了。”她轻轻道。
沈言卿自然听不到，但能感觉到她心情轻快不少。
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说，偏偏这会儿又不知从何说起，半晌，只是冲着她笑了笑。
祝莞也笑了。
进宝又一阵风一样从外面跑进来，察觉到她的视线，沈言卿把进宝抱起来：“进宝现在长大了。”
“进宝，跟祝姑娘打招呼。”
进宝：“汪！”
祝莞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但很快她就把笑收了。
进宝都长大了也健壮了，沈言卿却瘦了这么多，他干什么了？
这个意思有点难表达，祝莞只能把视线一遍遍往餐桌上瞄。
沈言卿一开始没懂，但几个呼吸之后，他就懂了她的意思：“最近吃得少了些，不碍事。”
瘦了这么多，怎么会不碍事？
祝莞才不信，但偏偏，她一箩筐疑问，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她想问问他，身体怎么样，还好不好，有没有再犯病，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瘦了这么多，是不想吃，还是胃口不好？
以及，中毒的事情，有没有头绪了，查出来了没有。
刚刚那些简单的问答
还好，一旦复杂一些，或者难表达一些，她就不知道该怎么问沈言卿了。
察觉到她有话想跟自己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急切和烦躁后，沈言卿轻声安抚她：“我这边一切都好，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