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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房间去梳洗,外婆和姑姑惊奇的望着我,问我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是不是有事。我把早就想好的话告诉了她们,说今天要和同学一起过节,闹灯会了再去喝酒。可能晚点回来或者不回来。外婆很放心我,只是交代我不要喝多了酒,能回来就尽早回来之类。

    我还在梳洗的时候,就看见险儿和小二爷武昇三个人前前后后的走进来了,都是一脸两眼浮肿,皮肤干燥的样子。看来昨天晚上谁都没有睡好啊。

    昨天商量的今天一早就都到我家集合,但是我却突然不希望他们呆在我家里,和外婆在一起。我不希望任何和今天有挂钩的人或事来到我的家里。

    于是,梳洗完毕我叫他们一起先去吃个早饭。给外婆姑姑打了个招呼,交代她们,等下袁伟和地儿来了,告诉他们要他们直接去三哥家等我们。

    走在清晨的九镇,街道上家家店面都已经打开了大门,每家的老板都在店子里忙前忙后,为今天的生意做好准备。

    是啊,今天是个集日,又是元宵节,晚上闹灯会。人一定很多,大家也一定会玩的很开心。

    只是不知道当灯会开始,大家狂欢的时候。我们的手上已经染上了别人的血还是我们的血染红了别人的手?

    五十八

    五十八

    我们几个吃完了早饭,一起来到了三哥的家里,我们来的时候,地儿、袁伟、癫子、牯牛,明哥、缺牙齿所有的人都已经来了。

    还有一张佳美和一张叫做乘龙的小旅行厢(现在好像从没见到有这个车了)停在了三哥的门口,车上坐的是上次送我们去跑路的一个司机和另一个不认识的人。

    我们到的时候,癫子和牯牛正在一起抬一张桌子,好像准备打下牌。

    我问三哥:“三哥,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等下,不急。现在还早得很,等下再说。”

    三哥明哥他们打起了牌,我们几个坐在一边闲聊。也没有什么意思,地儿和袁伟也还没有吃早饭,我们几个决定陪他们一起去吃饭。

    给三哥说了一声,三哥要我们吃了帮他带一份就马上回来。还专门交代了险儿,现在一定不要在街上乱搞。

    大概上午十一点钟不到。在陪他们吃早饭的时候,我们就亲眼看见了面馆对面的专门给农民买菜籽,农药,秧苗的店子门口,一个涌马被抓住了,被偷的是个准备买东西的四十岁左右农民打扮的人。

    很快,旁边围观的人就越来越多,我和武昇忍不住想看热闹也跑了过去,除了地二和袁伟要吃饭,其他几个过下也跟着来了。

    我们一进去,就看见扒手一脸极为可怜委屈的样子跪在中间空着的一小块地上,语速飞快的不住口的辩解着什么。

    一个瘦瘦小小的哥们在口水横飞的指着他骂,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哈哈哈。牯牛的小弟,见过几次,叫做小兵。

    而旁边被偷的那个农民却好像没有他什么事,小偷他不管。倒是很是兴奋的只顾着不停的给围观看热闹的人解释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脸上居然好像很得意很兴奋的样子。

    小兵正骂的起劲,抬头看见了我们几个,一愣之后对着我们几个一笑。

    小二爷走到他身边:“你不用骂了,这么多人看着,打电话就公安过来沙。狗砸种连农民的东西都偷这么可恨!”

    说完,当先对着跪在地上的扒手脸上就是一脚。我们几个也一拥而上。我们动手了,旁边围观的那些人也都纷纷跟着踢打了起来。

    很多次这样的情况,只要有一个人动身,围观的好像都会插上去也来几下。看来人的心底征服嗜杀的原始欲望,始终挥之不去啊。

    我们打得正起劲。小兵和另外一个人过来拉着我的手臂了:“钦哥,钦哥,你们走吧。我报警了,你们先走。这里没有事的。”

    我们转身走去了人群,刚好看见一张警车停在路边,警灯闪烁,笛声刺耳。

    带着买好的早饭,一起到了三哥家,他们打牌正打的欢。告诉了他刚刚的事。问他可不可以去黄皮家了,他话都没有搭,端起了我们给他端的一碗牛肉面边吃边打起了自己的牌。

    我们听着外面街道上的警笛声由前始偶尔的几声,慢慢的变成了此起彼伏的浪潮,一阵快过一阵的传了过来。有一次居然就停在我们这个巷子外面的街道上。

    分外刺耳的警笛声让我们几个感到心急如焚,但是又有一些心惊肉跳,只盼着几位好像没有事一样只顾专心打牌的大哥们快点发句话。

    终于,明哥说了句:“义色,差不多了吧?”

    三哥把牌一推:“泥巴,东西都在车上沙?”

    坐在佳美上面正在抽烟的人答道:“在呢。都放在旅行厢的备胎那里的。”

    “好,上车,走.”

    我们几个兄弟一听这话,跳起来就往旅行厢上面冲,三哥叫住了我,要我和他一起坐在佳美里面。

    于是,三哥,明哥,缺牙齿,我一张车,其他人一张车,我们来到了黄皮住的刘家坡,我们的车停在东头口子上。旅行厢停在了离我们三百米左右的一家人门口。

    来吧,黄皮!

    五十九

    五十九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我们看见黄皮步伐非常快几近于小跑的走了过来,直接进了自己家。

    再过了十来分钟左右,一张桑塔纳也开了过来,打了个倒停在了黄皮的家门口。

    一个人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了,抬起头,对着大门叫道:“师傅,师傅?”

    向志伟!!

    然后黄皮拎个小小的包走了出来。两人匆匆的上了车,由我们这头开出了巷口。

    我们两张车也跟在后面,一起开了出去。

    黄皮的车是从九镇东边的公路出的城,是通往本市的路上。

    三哥很高兴的笑了:“看来黄皮就只是想在外面呆两天,避下风头,不准备跑路啊。哈哈,那就好办了。”

    “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派出所又不会判他的刑。他跑那么远干嘛。”明哥说道。

    “要是他跑远了,就不好办了,我们还得在路上办他。这下就方便了,到了再说。”

    “老大,他倒了万一不方便呢。在路上怕个卵,等下我们两张车把他一围,办了就走就是的。方便的多。”缺牙齿的臭嘴又说蠢话了。

    “你哪来的那么多几吧话啊?”三哥对于缺牙齿的话有些不耐烦。

    一路无语,不久我们三张车一前一后就到了市里,黄皮他们停在了离市中心不远的一条街上,他和向志伟还有一个人,走下了车。

    下车后黄皮走到司机旁边低头和司机说了几句什么,拿出钱来给了司机,车子转头走了。

    我们也停在离他们五十米左右的地方,看见黄皮他们两个走到了对面的一个叫做“阿伟”的小店钱买了包烟,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站在门口聊了起来。

    过了一下,一张的士车停在了他们面前,下来一个中等个头,拎着个棕色公文包的男的。黄皮一个人走了过去,两人亲热的握手拍肩打了招呼。之后叫上了向志伟两人,一起上了的士。

    大概两条街之后,的士停在一家“xx工业集团招待所”的前面,三人走了进去。

    二十分钟后,三哥要泥巴去看看招待所大厅有没有人。

    五分钟后,泥巴回来了,说没有人了。

    估计他们就住在这里了。

    整整一个下午,车就停在招待所旁边的一个拐角处。除了叫两位司机下去买烟买水买槟榔之外,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下车。

    终于,六点多的时候,黄皮他们走了下来,叫了张的士,到了一家餐馆,吃起了晚饭。

    他们吃饭的时候,我们却呆呆的坐在车里喝哇哈哈,吃干脆面。边吃边饿。

    吃完,他们又去了家发廊,干嘛去的想必大家都知道,反正不是剪头发。

    十点多,他们出来去了招待所后面巷口的一家夜市摊。

    巷子不长,一头是到招待所前面大街的路,一头是通向招待所右边的另一条大街。

    夜市摊卖的是烧烤油煎,位于这条巷子东头靠里面一点的位置。离招待所的后门不远。

    这时夜已经深了,天气也非常冷,只有烧烤摊上还有几个人在吃东西。路上除了偶尔路过的一两个路人,基本上见不到人了。

    三哥决定就在这里动手。

    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三哥把旅行厢的后车盖打开,掀开铺着的车毯,在本来放备胎的地方拿出了一个包。

    包打开,几把砍刀杀猪刀和几把枪,以及一堆帽子。

    不知道大家还记得不记得,九十年中后期,冬天的时候,很多人骑自行车喜欢带的一种很便宜的帽子。毛线做的,有个短短的帽檐,帽子上还缝制了一条宽宽的毛线带子,不用的时候可以扣在帽檐上。用的时候拉下来,刚好盖住耳朵嘴巴和小半的鼻子,非常的暖和。

    他和明哥小二爷三个人一人拿了把小手枪,癫子拿了把后柄被用锯子锯掉了的双管猎枪,剩下的人都拿了刀。

    三哥安排明哥和袁伟地儿在佳美上,堵住一条口子,小二爷和牯牛两个人从招待所进去,守住后门。

    我们其他人坐旅行厢从通招待所前面的另一头开进来。

    大家都各自去了,我们和三哥一起坐在车上。

    车子开动的时候,三哥说了声:“都把帽子带好。”

    所有人都纷纷戴上了帽子。

    车子慢慢的开进了巷子,拐了个弯,我们看见了夜宵摊上的黄皮他们。